喝完了的話得再去拿吧？但這一次可能就要花錢買了，也不知道需要多少錢，洛河猜測肯定不便宜。
等林朝醒了再去統計一下自己的積蓄還有多少，因為那些金屬的敲擊聲很吵。要不要再買一點補身體的東西？善堂的食物根本沒有什麼營養可言，需要額外新增才對，但是又不知道會不會與藥效相沖……
時間就這樣在思考中靜靜流淌，伴隨著林朝輕輕的呼吸聲，卻靜謐地不可思議。這些與日常生活息息相關的問題充滿了普通的人情味，就像是蒸熟的米飯香氣和咕嘟咕嘟火鍋冒泡的聲音，讓洛河彷彿又回到了原來的世界，每天的煩惱只會是大學生常想的午飯吃什麼？晚飯又吃什麼？而不是光怪陸離，與性命息息相關的問題。
大概是這樣的氣氛太過安逸，洛河不知不覺地就趴在桌上睡著了，再醒過來的時候太陽已經到了下半天。
她昏昏沉沉地抬起臉，正對上一雙碧綠色，宛如寶石一般的眼睛。
剛醒來的大腦連思考都顯得磕磕絆絆，被那雙眼睛的主人兇了一句後才反應過來。
“看什麼看！”林朝呲著牙。
“看你好看啊。”相處久了洛河已經對此沒有反應，沒事人一樣端起食物和藥水走了過去，甚至還能調笑兩句看小姑娘驀然紅了的臉頰：“吃點東西再吃藥吧。”
“……”林朝似乎還沒能從調笑中反應過來，紅著臉一聲不吭地咬著食物，末了喝完了綠色的藥水才小聲地說了一句謝謝。
“沒事，下次如果我還睡著的話就叫醒我知道嗎？”洛河瞥了一眼時鐘，那塊放置在床頭的銀表指標已經指向了下午四點，她睡過了兩頓飯的時間。
“嗯……”林朝的神情忽然有些黯淡了，“我本來還以為有別人的，就打算讓你睡一會兒。”
“……”洛河知道她說的是誰，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安慰才好。
她看見夕陽的光線在少女的臉上打出一層薄薄的陰影，明暗交織如同未卜的前路。貓似的碧綠眼睛裡映出沉沉的光芒，面板因為病弱而蒼白地可怕，唇色也極淡，就像是畫筆在此刻用盡了墨水，勉力勾勒。稚嫩的眉宇間還是茫然沒有焦點的神情。
片刻後林朝笑了一下，似乎是有些後悔：“我就隨便說說，我知道錢也是很重要的呀，沒有錢的話什麼都做不了……有一個人就已經很好了……”
她的手牢牢地抓住了被褥，不自覺地用直接去摳那些樸素的紋路，可憐花紋幾乎要被她一下下地弄掉下來。
空氣中只有她的聲音一點點低了下去，最後沉寂在沉默的氣氛裡。
或許是身體上的虛弱讓她的心靈也虛弱了下去，情感的渴求在這時到達了一個頂點——然而她們都知道這注定是一場不會的到滿足渴望。
洛河不知道應該怎麼說，也不知道要不要說，也不知道要怎麼安慰。
這能夠怪誰呢？怪林朝為什麼要把所有的感情都傾注在一個人身上？還是怪織羅從不回應林朝最深的渴求？
她不知道答案。
最終，她只能揚起一個笑臉，摸了摸林朝那頭乾枯的金髮：“時間差不多到了，到時候她一定會來看你的。”擠眉弄眼的，“到時候可別嫌棄身上的汗味哦。”
大概是被她浮誇的表演逗笑了，林朝終於揚起了今天的第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
“好。”
在銀表的指標又轉動一圈又一圈，短短的時針也轉動了整整一格半的時候，織羅才姍姍來遲。
那個時候應該是下午五點半了，比平時一起去用晚餐的時間都晚了半小時。洛河看著林朝的神色一點點地低落下去，就像是傾斜著年復一年進行緩慢倒塌過程的斜塔那樣，鈍痛著處刑。
洛河的胃部也發出飢餓的叫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