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單獨安排在單人病房的人應該不是個小嘍羅,說不定還是黑山裡的大人物呢,要不然為何偏偏他能享受服務?
李澤定睛一看,在房間的中央老老實實的躺著一位重傷戶,四周有些陰寒,病人滿頭白髮,渾身不規則的纏繞著一些繃帶,樣子詭異,但估計是個老頭。
尤其是胸口心臟位置那裡裂開了一個大口子,都能看清裡面的碰碰亂跳的心房。
李澤不懂醫,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大個口子還不縫合,唯一知道的一點就是這種傷勢簡直就是天賜良機。
只要把手或是刀子伸進去輕輕一攪,立刻便能解決的這異端痛苦的生命。
而且這病床的樣子也很古怪,說是病床,倒不如說是一塊大石頭平臺更加合適,被切割成了規整的六邊形,還篆刻著稀奇古怪的花紋,要不是四周沒貼著符籙和點著蠟燭,他都覺得這裡更像是一個祭壇。
“呼……別猶豫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不能心軟,我這是在幫他,你看他忍的多累啊。”病號目前明顯很難受,一直在喘著粗氣,貌似連喊疼的力氣都沒有,眼睛也緊緊的閉著,李澤有那麼一霎那心軟了。
好在用自我安慰治療了一下心裡的聖母病,“對不起了。”李澤嘆了口氣,食指與中指併攏瞄準心臟狠狠的捅了下去。
“噗呲……”
兩根手指如勢如破竹,那鮮紅的心臟壁完全沒有阻擋的能力,緋色的血花湧起,像噴泉一樣。
“能殺了?果然在萬靈界這裡就沒問題!”李澤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那顆冒血的心臟,手指還插在裡面,還能感受到溫度,那種抗拒的本能也沒有出現。
李澤沒有注意到的是,隨著這一指頭捅進去,他的指尖上不知為何也跟著裂開了一道小傷口,一直隱藏在胸口處的宴春秋之氣有大半都隨著傷口湧入了那人的心臟當中。
只不過,在高度的緊張當中,李澤完全沒有注意到這點,他心裡還有更大的疑惑。
為什麼在萬靈界能殺,在地球就不能殺,那這到底是環境的因素還是身體的原因?
李澤不知道,但總歸心裡還是好受了一點,今天這事兒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說不定這一切都是一個意外呢,要不然怎麼解釋這一切?除了這個理由之外,還有任何其他能解釋的嗎?
恐怕是沒有了……
“走吧,回去,等明天去下一個地方了再試試。”等李澤把手指伸回來的時候,指尖的傷口早已經癒合,用溼巾仔細的擦乾淨後重新看向這位可憐的試驗品,呼吸已經消失了,似乎那纏在繃帶下一直緊皺的眉頭都鬆開了。
“呵,咱這也算是幹了件好事吧?”自嘲的笑了聲後轉身離開,其實他還可以在多殺幾個來認證一下的,但他卻沒有那麼做,如果不是特殊情況,誰願意殺人。
來時小心翼翼,回去就要更謹慎了,李澤知道就算黑山今晚發現不了這邊死人的事情,最晚明天也會發現,幹壞事兒嗎,小心一些無大錯。
然而就在他離開病房的瞬間,那病號的手指就稍微的動了一下,胸腔中的鮮血依舊在噴,但也隱藏不了繃帶下的嘴角的上揚。沙啞又生硬的聲音從他喉嚨裡響起:“宴春秋?是宴春秋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