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惜玉紅腫的杏眸對上他平淡無波的墨眼,心尖隱隱抽動,魏陵一點點為她擦拭臉上的淚痕和帶著血跡的唇角。
冰涼的指腹捏住她的下巴,撥出的氣息似若有若無地灑在她的臉頰。
他輕輕擦拭,淡淡問道:「還有哪兒有傷?」
謝惜玉抿唇,搖了搖頭。
他幽幽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擦完臉龐痕跡,放下手中的帕子。
謝惜玉身上十分凌亂,襦裙顯然是被鞭子抽了下,劃出一道痕跡,隱隱滲血。
他漆黑的眸,剎那間化成寒冰。
謝惜玉感覺到他的視線久久停在自己身上,縮了縮,小聲道:「多謝殿下,接下來我自己來吧。」
魏陵默默看她一眼,沒有回話,只背過身去。
謝惜玉這是知曉他這是讓她自己上藥了。
身後漸漸傳來窸窸窣窣聲。
謝惜玉解開了腰帶,艱難沾濕了巾帕,溫水觸碰到肌膚,她低呼一聲,小到不能再小的倒吸一口涼氣。
緊接著慢慢將身前的血痕一點點擦拭乾淨,而後上藥。
良久,謝惜玉道:「殿下,我好了。」
魏陵轉回身,就見到謝惜玉穿戴整齊的樣子,墨玉的眸凝視片刻,只說讓她好好休息,便轉身離開了。
月色如水傾灑,桓王府琉璃瓦折射出晶亮的光,冷風徐徐,樹影婆娑。
內院東面的書房內,燭火搖曳,紫檀透雕雲紋書案後的座位上空無一人。
窗外寒風瑟,霧朦朦。
幾個幕僚還在書房內侯著,眾人皆不知攝政王為何突然離去,轉而思及殿下行事向來神秘,且說一不二,便也沒有任何怨言。
等了沒多久,魏陵便進來了。
直到夜深,嚴塵和楊海送各位幕僚離開。
魏陵靠在扶手椅上,眉心擰成一團,倏覺頭疾又發作,這才從書案的屜子裡取出一罐藥,思緒一轉,又將藥罐放下。
現在他府裡不正養了個服帖的解藥?
風捲起,他耳廓微動,勾唇無聲冷笑。
半晌,魏陵面色冷肅,起身朝門外走去,燈光拉長他修長的身影,藏匿於黑暗中,挺拔且如鬼魅。
門拉開,一股香膩的氣味透了進來。
頃刻,一名身段玲瓏有致,衣衫單薄的女子全身向魏陵撲了上來,眼見還差一點觸碰上,女子便忽然感覺到一股強勁的風力,猛地將她往牆邊砸去。
力道極大,女子砸落至牆邊,口吐鮮血,渾身如散架般無法動彈。
魏陵踱步走到她跟前,陰影籠罩,狹長的鳳眸透著凜冽的殺意。
府內張管事聽到響動,急匆匆趕來,見此場景,冷汗涔涔,忙不迭伏地請罪:「殿下息怒,該女子是方才何大人帶進王府,聲稱孝敬殿下的。」
張管事身子細微發抖,繼續道:「何大人說,殿下這麼些年,身旁還沒有一個女人伺候,為了成就大業,也該考慮子嗣了。底下的人也紛紛贊同,各位大人們便……便……」
後面的話,張管事沒膽子說下去了。
房簷下燈籠蕩漾,魏陵居高臨下審視跪在腳邊的人,冷聲:「是她死還是你死,自己選。」
張管事瑟瑟發抖,臉色嚇得極白:「殿下,小的這就處理乾淨!小的絕不會讓王府再發生這等事。」
魏陵陰惻惻看他一眼,唇角含笑,卻飽含冷意:「這樣才對,忤逆本王的人,本王不喜。」
他負手而立,身姿俊頎:「自覺去領罰。」
語畢,身影轉眼消失在夜色中。
魏陵離開後,張管事渾身癱軟在地,驚恐地看向在角落裡已渾身是血,沒有呼吸的女人。
他錯了,他不該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