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宋韶是從哪兒抱來的孩子,容貌如此出塵絕色,這兩年隨著年歲的增長,愈發有幾分他曾心儀的那人的面容,被她盈盈看了一眼,生生叫他渾身的骨頭都酥了幾分。
謝望眼底躍起難言的光,走上前幾步靠近她,壓低了聲音,道:「乖女兒,你若不想讓你母親知曉,那可得討為父的歡心才是。」
謝惜玉不動聲色往後退。
不懂一向當她如透明人的父親,為何從去年起總是時不時很親近她,今日竟還說出這種不似人父的話……
她往後退了幾步,搖搖頭,紅唇微啟,正欲拒絕。
「大伯,任將軍他正在盛春堂等你。」
謝望與謝惜玉同時順著聲音望過去,只見遊廊處走來一名如沐春風的俊朗男子。
男子逐步走近,在謝惜玉身旁停下,巧妙地遮擋住謝望灼熱的視線。
謝望站直身軀,深深看了一眼已經看不到臉龐的謝惜玉,強壓下心中的癢意,拂袖離去。
等謝望帶著他的人離開後,謝惜玉這才鬆了一口氣,嫣然淺笑:「多謝二哥哥。」
謝墨俊容顯露惱意,抬手敲了敲她的額頭:「哪有姑娘家徹夜不歸的?」
謝惜玉囁嚅了唇,還是沒將她為何未回的原因說出來。
謝墨是三房嫡子,將至弱冠之年,為人溫和舒朗,是謝惜玉在安陽侯府裡除了姐姐謝惜漫以外最親近的人。
她躊躇道:「二哥哥可有辦法幫我?我不能讓母親知曉。」
謝墨自然知道謝惜玉的處境,這些年他也實在想不明白,同樣是女兒,為何謝惜漫受盡寵愛,而同胞胎出生的謝惜玉就受到如此對待。
他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她的發頂,安撫她:「你放心,大伯是不會告訴大伯母的。」
這夫妻二人關係向來惡劣,他身為男人,又怎會看不出謝望的齷齪心思。
謝惜玉不安地點了點頭,二人簡單交談了幾句,這才告別了謝墨,便回到了樂竹院。
沐浴過後躺在自己的榻上,回想昨夜發生的事,仍然覺得不太真實。
她最後的記憶裡,好似是在給魏陵揉額頭,最後大抵是殿內實在太暖和了,導致她都被染上了倦意,不知不覺睡了過去,沒曾想這一覺便過了一整夜。
桓王殿下,他到底想做什麼?
桓王府書房,若有若無的沉香裊裊飄散在屋內,窗臺日光輕投。剛下了早朝的魏陵容色舒展進了書房,坐在紫檀透雕樓亭紋書案後拾筆書寫。
嚴塵立在書案側面,覷了一眼他的神色,終是忍不住好奇問:「殿下昨夜休息得很好?」
他昨日可是一雙眼睛看的清清楚楚,謝三姑娘被叫進去後,可是一整夜都沒有出殿呢。
魏陵手中的動作未停,「嗯」了一聲。
嚴塵詫異,面容掩不住的震驚。
殿下這坦然的態度,可是要納了那謝三姑娘?
正妃是絕無可能的,別說那謝三姑娘的母親永倩郡主是長公主的堂妹,沾親帶故的。就殿下這性子,嚴塵覺得恐怕他就是老死了,也看不到殿下會對任何人起心思。
外界都只道桓王殿下少年英才,更是百年難遇的將士能人,卻鮮少人知曉殿下身患疾病,也因幼時身中劇毒,自小也沒有睡過一次好覺,去年起更為嚴重,夜間時常夢魘,所以這些年來睡眠也成了殿下最大的問題。
魏陵寫完,將信箋拿起交給嚴塵:「去隴月閣讓薛聞查一下這幾人跟宋辰溫有何仇怨,再準備一番,即刻啟程前往桐州。」
今年寒冬的雪比往年來得更嚴重,桐州那片不少縣鎮的百姓,凍死凍傷,餓殍遍野,缺衣少糧更是不計其數,桐州太守開放了糧倉,卻還是能力不足,安撫不下無數災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