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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尊敬仰慕潮凝真君,也很感謝秦江月允許它去蹭鏡湖,本想立刻行禮問好,可是不知道怎麼了,秦江月這時看他們的視線,有種說不出來的遙遠和冷淡。
小龜一慫,跳下了雲:“阿寧你回去吧,我找地方趴著去了。”
薛寧看它溜走,等了一會,才慢慢去看秦江月。
秦江月雪袍烏髮,在月光下有仙人之姿。
他身體越來越不好,但這麼晚了還沒睡,薛寧知道是在等她,等著考教她今日的成績。
薛寧朝他走過去,秦江月慢慢把頭轉開,她來到門前,開啟,邁步進去,低頭望著地面上的玉石反光,這幾日總會有種看著絕症病人緩緩離開的無措和壓抑。
她是死過的人,知道那是什麼感覺。
來到窗前榻邊,她貼了個小邊兒坐下,主動報告今日進展。
“我練氣四層了。”
練氣一共九層,薛寧轉道不過幾天就到四層,堪稱天賦異稟。
“很好。”秦江月給她倒了杯茶,“你很努力,應該很快就能築基。”
薛寧看著他握著茶杯的手,白得看不到一點兒血色。
她抿抿唇說:“是佔了鏡湖的便宜,再有那樣好的心法,很難不快。”
她想了想,問出心裡一直的疑惑:“師兄是怎麼拿到府主的心法的?府主知道我在修煉他的心法嗎?”
慕不逾那個死老頭,知道了怕是會不高興。
秦江月說:“以前看過,就默出來給你了,不必擔心府主知曉,你今後應該也見不到他了。”
他很清楚薛寧想走得遠遠的,但這是
慕不逾是秦江月的師尊, 教導他那些年也是盡心盡力,毫無保留。
他當年七七四十九天方成氣海,秦江月卻生來便有氣海。
所有的一切無不體現著, 他這個弟子確實生來不同。
慕不逾從不讓秦江月稱自己師尊, 因劍仙轉世的名號, 平日甚至敬他三分。
這對慕府主來說已是極大的特別, 畢竟慕不逾是個性格強勢乖張的人,不管是自己的妻子聶長老, 還是萬佛法寺的紈念住持,他都沒給過面子。
他常會請秦江月做事, 便是用這樣的語氣,令他“相助”,和對其他弟子高高在上的吩咐下去完全不同。
秦江月乍一聽這傳音還有些意外,畢竟今時不同往日, 曾經修為超過慕不逾的他如今已經靈力盡失了,實在不知還能幫到他什麼。
不過對方既然開口,他肯定是要去的。
秦江月看看周圍,原以為直到死都不會離開這裡了的。
死之前再看看熟悉的宗門, 倒也不是什麼壞事。
想到這裡, 他撐著桌面起身,雪袍未束腰封,寬寬地恣意散落, 有種飄逸臨淵之美。
薛寧看著他下榻,一動不動, 沒有要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