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也不會做什麼, 今時不同往日,母親怎樣交代她的,她都記得清楚,不會亂來。
可要她完全當沒發生過也很難。
尤其是看著仙尊明目張膽地區別對待。
秦白霄和薛寧是坐在一起的, 兩人在第一排, 她和溫師姐在第三排,前面還隔著蓬萊的張止和合歡宗的銀心。
從前什麼名不見經傳的人,如今也配坐在她前面!
師姐若不是為了陪她, 理應把薛寧換下來,和白霄師兄坐在一起!
白霄師兄也是, 他不是喜歡師姐嗎?怎麼師姐坐在後面, 他不跟過來坐在他們前後,反而和薛寧坐在一起?
薛寧那樣看她, 他居然也沒有任何反應。
慕妏越想越委屈,溫顏拽了抓她的衣袖,正要起身替她解圍,坐在她前面的銀心就開口了。
江太陰願意替慕妏說話,自然也有人願意替薛寧說話。
“慕大小姐這話說得就不對了,我等是來向仙尊請教修習的,仙尊是施恩於我等,自然是仙尊想要問誰便問誰。你若有什麼不懂,直接問的話仙尊應該也不吝賜教,又何必出言挑釁,將好好的一件事搞得人人自危呢。”
慕大小姐這個稱呼換在以前,慕妏是十分領受。
可現在只讓她覺得渾身不自在。
她確實還是父親的女兒沒錯,可自從解除婚契,父親再沒見過她一面,她幾次去求見,父親都以公務繁忙為由讓她走了,還命座下弟子警告她今時不同往日,萬事收斂一些。
今時不同往日……
她已經不知聽過想過多少遍這幾個字了。
慕妏眼睛發紅,緊握著拳道:“既允諾了要帶我們一起修習,就不該厚此薄彼,若不能做到一視同仁,乾脆直接發下玉簡來,讓我們各修各的,何必惺惺作態地加以指點!最後不過是隻指點自己想指點的人罷了!”
此話一出,連江太陰都皺起了眉,秦白霄也面色難看。
溫顏馬上站起來:“阿妏,別說了。”
她朝秦江月深深一拜:“仙尊在上,阿妏年紀小,行事衝動,還請仙尊莫要怪罪她。”
“年紀小就是胡言亂語的理由了?”張止都聽不下去了,“她不想聽仙尊教習,自己拿了玉簡典籍去學便是,可別帶著我們一起,我們還是要聽的。仙尊教導的秘法何其珍貴,說得也通俗易懂,深入淺出,哪怕不提問我們也都聽得明白,知道要點是什麼。”
張止嫌惡地避開慕妏:“仙尊要提問薛寧,提問了什麼,我們聽了也就更知道該重點記得什麼,何須每個人都問過來?自己心有雜念,不要累及他人。”
後面幾個弟子也都附和張止的話,本來提問這件事就不算是什麼特別好的事吧,萬一答不出來,豈不是要在仙尊面前丟臉,顯得自己蠢笨?
由薛寧答了,還答得那樣好,他們是敬佩且受教的,可從來沒有什麼“厚此薄彼”、“惺惺作態”的想法。
他們沒說!他們不敢!
慕妏瞪著張止,張口就是:“你是什麼身份,也配……”
習以為常的話到這裡說不下去了。
溫顏不斷給她使眼色,使勁拽她的衣袖,叫她沒辦法說下去。
慕妏望著張止諷刺的眼神,不禁悲從中來。
她心灰意冷,準備委曲求全坐下來繼續聽,可身子怎麼都動不了。
她突然意識到,坐在高臺之上的,不是溫文爾雅的大師兄了。
那是化劍清妙仙尊,哪怕他下了神壇,有了兒女私情,也不完全是從前的潮凝真君。
自然也不可能像從前那樣遷就她的任性,接受她無理地指責。
慕妏渾身戰慄,她站起來時不是不怕,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