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對向你的時候,他心無雜念。而照片中的自己,每一張都很美。
“我說了,這張是要給我的。”虞一點了點頭一張,接著他又點了幾張,“就這四張吧。”
駱連點點頭,走進了分別記下照片下角的數字符號,然後回到一臺投影機器旁,從抽屜裡拿出一本膠片,逐一找到了虞一指的那幾張。虞一也湊過來看,只見厚厚的一本膠片,封面已做了舊,在暗房中根本看不出顏色,駱連幾乎把這本快用完了。
駱連抽出那幾張後,就從大機械上抽出一張夾片,將膠片分別夾進去。
那機械看上去有半個人大,更像是一臺噴墨機,頂部裝置有燈泡,只是藏在內側,而下面倒垂著一個光孔,看上去像打蛋糕機,實際上應當是出光的地方。桌子上和機器連線著一張木臺,應當就是工作的區域。虞一靜靜地看著,並沒有多話,果然駱連隨之開啟了一旁的計時開關,一束光投在了木臺上,正是那張膠片投下來的影子。駱連三兩下調好焦距,從一旁拿來測量尺案,關燈,再從一旁取出相紙。
他剛要開啟計時器,看了眼身旁的虞一,猶豫了下問:“要自己來麼?”
“嗯?來什麼。”
“這是計時器。”駱連指著一旁的小方塊,“連線著投影器,計時的是曝光長短。”
“你已經調好了?”
“嗯,差不多,先試試。”
虞一又忐忑地看了他一眼,在得到肯定的眼神後,按下了按鍵。螢幕上的紅色計時飛快地倒退,虞一看到自己的臉投在了相紙上,片刻就彈跳成一片黑暗。
駱連抽出雪白的相紙,順手彈了一下,遞給虞一。
虞一一頭問號。
“既然對什麼都好奇,接下來的你來做。我指導。”
虞一當然樂得如此,隨著駱連到了剛才看到的流水池旁。駱連撥動牆上的滾動計時器,依次指了指擺好的三盆藥水,都是已經倒好的。他告訴虞一,分別一分半,十秒,一分鐘,最後扔到流水臺盡頭的水池裡就行了。
虞一將信將疑:“就這麼簡單?”
駱連並不說話,做了個請的姿勢,嘴角帶笑,顯然是讓虞一自己嘗試一下。
虞一便照做他說的依次扔進去,第一層藥水就看到一張雪白的相紙從什麼都沒有到漸漸現出原形,不由得驚訝地哇了一聲。再接著依次按照駱連說的做,最後扔到了水池中。再一回頭,駱連竟趁著剛才他洗片地那一兩分鐘,將剩下的三張也全部投好了。四張雪白的相紙都遞交給虞一,一副全權由他來主導的樣子。
虞一此前雖有拍過膠片,但也都是拿到外面讓人沖洗,自己在暗房中親自操作,洗的還是自己的照片,是頭一次,這經驗十分新鮮。尤其見駱連在一旁鼓勵的眼神,也不自覺認真起來了。
逐一洗出了四張照片,兩人在水池邊等了會兒,等到相片在水池中泡的時間夠久了,二人便拎著溼淋淋的照片到門外去。
暗房與外面之間,有一層通道。也可以理解為,要進入暗房就需要進入兩道門。這是防止外面的人進入,或者中途洗片時出去會有光透進來。因此有兩道門,外面的人就算光透進來,也透不進最裡面的一間,這和太空艙的抽氣通道異曲同工。
只是虞一專心致志,壓根忘了這一茬,跟著駱連身後一出去,後面的門一關,這通道就徹底黑暗了。
絕對的黑暗,一絲光線都看不清,這感覺和他第一次遇到駱連的感覺像極了。當初那種氣息,溫度,黑暗中摸不清道不明的心跳,再次席捲而來。虞一僵在原地,一時間動彈不得。直到駱連開了門,一絲光線透進來,將他半邊臉上的輪廓勾勒的溫柔,虞一才回過神來。
“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