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見過。不論是學校還是夜場。
他也曾經碾轉打聽過李響的訊息,杳無音信。
現在回想起來,那兩人有惹是生非的本事,從上一屆到這一屆,家中可能有學校不得不避諱的關係。只是那年的虞一,他怯懦,愚笨,不懂人情冷暖,不懂彎彎繞繞。
是他間接地毀了李響的一生。
曾有個人那樣奮力地向他求救過,他卻沒能及時伸出援手。他以自己的想當然,毀掉了李響的音樂夢。
房間內的燈光昏暗地亮著,明明是暖黃色的,卻莫名令他覺得冷。
駱連和他兩人都靜靜坐著沒有說話,駱連好半天才轉過頭去看虞一。
才看到,敲完這些字後的虞一,已經淚流滿面。
不是沒有後悔過,只是後來未曾見面,也沒有訊息,他一度僥倖地認為李響安然無虞地活著,僥倖地想著自己的一個決定,沒有帶給李響人生太多的轉變。然而當再一次,曾經的李響以這樣面目全非的方式,仇恨地站在他面前時,昨日種種又湧上心頭。
“不是我不想救他。只是我沒有能力,我太害怕了,太害怕了……”虞一雙手捂著臉,細微地抽動著肩膀,慢慢溼潤了指縫,“如果我那時候知道會這樣,如果我知道……”
他抬起臉,神色有崩潰的跡象:“這樣的我,和宋琦又有什麼區別?”
駱連伸出手,緊緊地捉住他的,攥在手心:“看著我,虞一,看著我。”
他的聲音像帶著某種不容抗拒的魔力,虞一抬起眼緩緩看著駱連。
“不是你的錯,誰都無法預料將來。你本就不是偏激的人,至少在我看來,你當時做了正確的選擇。只是其中的複雜,遠超過你的想象,你不知道,所以沒有錯。”他緊緊地攥著虞一的手,目光筆直地盯著他,不允許虞一有任何的閃躲,“這不是你的錯,你和宋琦不同,你從來沒有用別人的好換自己不好的處境,你是伸出過援手的,並非無動於衷。”
“我知道,我知道……可我無法說服我自己。難怪他恨我,也難怪。”虞一還是難以平靜下來。
駱連一伸手,將虞一整個人攬在懷裡:“能有這樣的結果,大部分的源頭的問題還是出在他自己身上,你不必把全部的過錯推到自己身上。”
“你說的我都知道,可能我本可以的,我本可以……”
要不說世上最令人懊悔的遠不是已失去或未得到,而是我本可以的。
駱連一時間情緒波動,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虞一的內心,他觸動良多,最終也只是無言地抱緊了虞一,給他最無聲和牢靠的安慰。
“這些都不是當務之急。”他說,“你怎麼樣,身上還有沒有不舒服?”
虞一搖頭。
“這個地方恐怕住不成了。”
“沒用的。他積怨已久,又忍辱多年,他按捺等待,從未放棄。”虞一目光呆呆地,不知盯著空氣中的某一個點,“知道來之前他對我說什麼嗎?當年的那兩個人,一個車禍身亡,一個鋃鐺入獄。他告訴我這些,無非就是想說他有的是手段……”
“這是犯罪。”駱連立馬說。
“我們沒有證據。”
“那就找。”駱連的口氣中帶著微微的慍怒,“不要感情用事,你我都知道這件事並非你的過錯。就算李響,不,李晟軍足夠可憐,但這不是他害人的理由。他沒有權利,也沒有資格令別人付出生命的代價。”
虞一不說話了,也不知是不是贊同駱連的話,還是有些累了,趴在駱連懷中輕輕淺淺地喘氣。
駱連深吸了一口氣:“換住址沒用,也至少要保證安全。”
“找警方尋求幫助?”半晌,虞一猶豫著問。
“那不是長久之計。”駱連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