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虞一走出了一段距離,宋琦才在身後重新喊住了他:“喂!李晟軍他……”
“警局已經在逮捕他了。”虞一知道他想說什麼。
宋琦點了點頭,也不管在前面的虞一有沒有看他:“再見。”
虞一沒有說再見,因為無數次說了再見,總是在跟人告別。這一次,他們已經用另外一種形式,徹底地和往事告別了。
只希望以後的日子裡,各自安好,然後,永不相見。
跟宋琦告別之後,虞一按照先前收到的郵件地址,找到了昕樂公司的地點——這是他前幾天投的一份簡歷,昨天剛拿到的回覆。這件事他沒有和任何人說,駱連不知道,齊勝英也不知道。
這重新開始的過程,不光是宋琦一個人,也是屬於他的。
面試的老闆姓董,看上去三十來歲,和虞一想象中不同,雖然是小公司的老闆,打扮看上去卻十分體面。董老闆的目光謙和,言談舉止也看得出十分紳士,不像是一個人創業起來的小老闆,他身上彷彿有一股貴氣。
他坐在面試官的一側,靜靜翻看虞一的簡歷,時不時問一些小問題。
虞一的整體面試都很出色,從容不迫,且關於音樂創作方面的問題回答得迅速又不缺思考,那是實打實的經歷累計出的經驗。而談及到對音樂的看法,虞一的回答又十分耐人尋味,不是眾俗大流的回答——
“我不想說音樂的最終目的是點亮人的靈魂,或令人共情,從而改變聽眾。這些大話我從小聽到大,能做到人寥寥無幾。我也可以說出一些例子,在歷史上,中外的音樂藝術家,他們的確讓他們的音樂作品昇華,留下了讓人類為之驕傲的價值。每個人心裡有一把標尺,衡量著一件事物對自己的意義,音樂也是一樣。這個時代的人都太匆匆,也太浮躁。對於我來說,音樂知識一種表達方式,它非常純粹,純粹得就好像你看見一朵特別嬌豔的花朵,或一片特別廣袤的大海,它能讓人的心沉澱下來,去享受旋律,享受自己的情緒。它並不是能照射到所有人的心底,因為並不是所有人都適合用音樂去引起共鳴。有的人對繪畫更敏感,有的人對文字,有的人對圖畫,而有的人對音樂。我所想要的,就是最大限度地去創作一種純粹的表達,去加強這種共鳴性。我沒有什麼偉大的目標,這個時代太匆匆,我只希望這一束光,能儘可能多地照射到更多人心裡。”
作為這段時間,因為抄襲事件鬧得沸沸揚揚的主人公,意外的是,虞一併沒有在面試時受到這方面的問題。對方顯然十分尊重他的個人意願,在問完對音樂方面的態度,看法,以及簡述自己的經歷和能力後,這場面試就結束了。
前後只用了半小時不到的時間。
臨走時,那位一直坐在房間一側,儘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董老闆,在虞一等電梯的時候追了上來。
“不好意思,打擾了。”董卿因遞上自己的名片,笑呵呵地問,“其實我還有一個個人的問題想問你。剛才在面試時,顧忌到尊重你的原則,所有並沒有把我們公司除了專業之外好奇的一些問題問出來。”
原來對抄襲案的疑問還是有的,只是對方全部在面試部分掐掉了,可以說是十分紳士了。
虞一心情不錯,免不得開了個玩笑:“嗯?有男朋友了,很穩定,不打算分手。”
董卿因當即因為虞一的風趣大笑起來:“虞先生風趣又豁達,那真是太可惜了。”
虞一笑笑。
“我是想知道,宋先生當初坑了你那麼多,之後的那段時間裡,你都一個人漸漸從陰影中走出來,看得出當初你真的對宋先生很在意。為什麼現在回過頭來,又是這麼一擊斃命,下手毫不留情呢?”董卿因漸漸收了笑容,認真地問虞一。
他看上去和和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