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淵離開,鄭鈞的臉色變得古井無波,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一旁的無舌見狀連大氣都不敢喘。
過了許久,鄭鈞這才緩緩開口:“去,召賢王覲見。”
無舌連忙躬身應道:“是,陛下,奴婢這就去。”
鄭鈞閉目養神,不再說話。
沒多久,賢王鄭淳到來,見鄭鈞像是睡著一樣,也不敢說話,站在不遠處靜靜等著。
鄭淳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只覺得腿都有些腫脹難耐,閉目養神的鄭鈞這才幽幽開口。
“六弟,來了?”
鄭淳聞言連忙陪笑著順著鄭鈞的話說下去:“欸,五哥,弟弟來了。”
鄭鈞緩緩睜開眼睛看向鄭淳:“老六你出息了,跟自己晚輩借錢?還一借就是三十萬兩?”
皇帝叫自己來所為何事鄭淳自然是早就聽無舌說了的,所以鄭淳聞言也沒驚訝。
鄭淳沉默片刻,開口解釋道:“五……陛下,臣弟也是有苦衷的,封地出了點事情,急需用錢,這才想到了燕王。”
鄭鈞聞言意味不明的笑了一聲:“哦?封地出事?封地出事能驚動你賢王大駕,這樣的事朝廷會得不到訊息?朕會不知道?”
鄭淳一時無言,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下去。
鄭鈞眼神犀利,似笑非笑地看著鄭淳。
鄭淳心中一緊,額頭上冒出了些許冷汗。
“說吧,到底是什麼事?”鄭鈞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鄭淳這輩子誰也不怕,唯獨怕自己這位哥哥,聽見鄭鈞的話,腿一軟直接跪了下去。
“臣……”鄭淳囁喏著:“臣弟是為了臣弟那不爭氣的小兒子。”
鄭鈞聞言挑眉:“你小兒子?哪個?是鄭昆嗎?那小子怎麼了?”
鄭淳苦笑:“正是,鄭昆這不開眼的孽畜鬧出了些亂子,不得已,臣弟只能這樣,沒想到被陛下您知道了。”
鄭鈞冷聲道:“出了什麼事還需要朕求你說不成?”
鄭淳無奈道:“是,臣弟知錯,這孽畜酒後玷汙了一家女子,原本……這件事說到底倒也不算什麼大事,但是……”
“但是那女子母族不一般,連你堂堂賢王也得謹慎應對,是吧?”鄭鈞接過話頭。
鄭淳拱了拱手:“陛下慧眼如炬,正是,那女子姓鄭,出自滎陽鄭氏……”
鄭鈞聞言一愣:“滎陽鄭氏?哪個滎陽鄭氏?”
鄭淳苦笑:“陛下,這天下還能有幾個滎陽鄭氏啊?就是您想的那個,跟我皇室有血親那個。”
鄭鈞沉默半晌,吐出一口濁氣。
那就怪不得鄭淳如此小心處理了,滎陽鄭氏跟他皇室鄭家算是親戚。
因為大周太祖陛下的祖上就是從滎陽鄭氏分家出來的,所以兩家不僅不算是外人,還是親人,血濃於水那種。
所以,原本在太祖得到了天下後,便想去認祖歸宗,再將滎陽鄭氏全部遷到京城來。
可是當時老族長跟幾位族老說什麼也不同意,只是將族譜拓印出來新的一份交給太祖,以證明太祖認祖歸宗,但是說什麼也不肯遷走。
太祖對此也沒什麼好辦法,畢竟是自家人,也不可能來硬的,便只能放棄了這一想法。
之後滎陽鄭氏地位自然也是隨著太祖奪得天下水漲船高,成為了五姓七望之首,其他幾家唯鄭家馬首是瞻。
不過與其他世家不同,滎陽鄭氏平日裡極為低調,從不惹事,哪怕有族中年輕氣盛的惹事,也會及時處理,從不給京城皇家惹麻煩。
不得不說,滎陽鄭家這態度極為明智,地位也越發的超然世外。
但是人家不惹事,也不代表人家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