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鄭淵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從一個兒子或者夫君的角度來說,姜家罪該萬死,全族凌遲也不解恨,但是……”
“從您一位統御天下的皇帝的角度來看,您……沒有實質的證據,貿然遷怒於人,這不是明君所為。”
鄭鈞聞言後退幾步,臉色變化些許,忽然笑了起來:“之恆,你不愧是她的兒子,像,真像……”
“類似的話,在你母親第一次遇險過後,她也與朕說過。”
“但是……”鄭鈞死死的盯著鄭淵:“那些都不重要,一切起因都源於姜家!沒有姜家,就沒有這麼多的皇子。”
“沒有姜家,你母親現在還活著,她會是皇后,你會是太子,待朕百年以後,這御書房,這皇宮,這天下!都是你的!你明白嗎!?”
鄭淵撩起衣袍跪倒在地,一頭磕下:“兒臣明白,但是也正因為明白,兒臣才要勸誡父皇。”
“姜家或許是害死母親的真兇,但是春闈在即,並不是處理姜家的時候,等到天下歸順,沒有外敵之憂,兒臣定當第一個殺入姜家,為母親報仇。”
鄭鈞氣喘如牛,質問道:“朕已經等了十八年,你還想讓朕再等十八年不成!?不可能!此事休要再提!”
鄭淵抬起頭,面露懇求之色:“父皇,爹,您不能因為一時私情,枉顧天下啊!春闈事關重大,不可啊!”
鄭鈞盯著鄭淵一字一句的說道:“朕不管那麼多,姜家必須死,朕需要你做什麼,你很清楚,現在,出去。”
最後一個字的尾音還未落下,鄭鈞便恢復到原本雲淡風輕,毫無波瀾的樣子,就像剛才的情緒爆發是一場幻覺一般,
鄭淵深深嘆了口氣,起身默默離開。
待到出門時,鄭淵微微側頭看了一眼低頭坐在椅子上的鄭鈞,將御書房的門帶好。
門關上的一剎那,鄭淵嘴角勾起一絲弧度。
穩了。
有他這一頓拱火,不怕皇帝不收拾姜家。
真以為他鄭淵不想為母親報仇呢?
知不知道什麼叫以退為進?什麼叫攻守易型?什麼叫以屈求伸?
他鄭淵的確是懶得爭皇位,但是不代表他沒脾氣,真以為他的功勞是那麼好拿的呢?
吃下去,也得給老子翻倍吐出來!
更何況,還是害死自己母親的最大可能的幕後黑手,鄭淵怎麼可能放過?
哪怕是誤會,那姜家也得死,因為鄭淵也覺得皇帝的話說的有道理!
而且,以皇帝剛才那個狀態,他越是拱火,皇帝反而會越發的清醒。
畢竟那可是大周皇帝鄭鈞啊。
但是,鄭淵越是表現得委曲求全,只要是皇帝對他母親是真心的。
反而會讓皇帝越發的想起對他們母子的愧對,心中會怒火蒸騰,毫無理智可言。
鄭淵步履稍顯輕快的朝著宮外走去。
這就是人心啊。
還沒走出多遠,鄭淵遇到一人。
“五哥?”
五皇子笑呵呵的看著鄭淵:“九弟,許久不見了?聊聊?”
鄭淵微微一笑:“好啊,兄長相邀,做弟弟的豈能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