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白有心事。
其他事可能沒把握如此自信篤定,但有關他的,即使細微,也足夠讓飛鳥思慮許久,他知道夏明白念舊,不善於表達改變,唐突冒進會令他感到緊張,過於溫吞又無法提供有效幫助,飛鳥花費了不少時間去摸索二人之間點到為止的‘度’,現在所示的結果既不會顯得太輕浮,也不會太剋制收斂。
飛鳥把剛泡好的薑茶倒出來晾溫,視線停留在沉迷雕刻的夏明白身上。
專注的時間變長了,回家後洗完澡連肥皂劇也不看,躲在房間裡不知做什麼,送進去的水果隔段時間進去看還沒動,飛鳥欲言又止,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離開了。
點到為止的關係,不能過問太多。
不過確實如他所料,沒為別的,只是單純的開始思考起他不擅長的感情關係,自己最近給飛鳥送禮這事不知怎麼傳到阿虎那了,他被叫去仔細談了一番。
阿虎似乎對他胡亂送禮的行為很不滿,坦白說出在葉真相開上一場演唱會時兩人有見過,對方對他餘情未了,夏明白也對他懷有執念,如果兩人感情還有戲就儘量別把飛鳥扯入其中了,離別前的饋贈是誅心,怎麼說他也是自己好哥們兒的家人,阿虎不願他以後揣著遺憾度日。
夏明白理解他想要表達的意思,想反駁,卻找不出適合的理由為自己辯解,因為仔細一想好像確實如此。
他從包裡摸出銀戒,當時收到的喜悅彷彿還歷歷在目,但是距離那時候,已經是五年前了。他所熟悉的葉真相也與從前相差甚遠,曾經體貼細微的學長已經是獨當一面的樂隊主唱。
喜歡不假,可不能當飯吃,當衣穿,這座城市不大,卻有他的朋友,穩定的工作和住所,他一直以來的追求就是為了過上有保障的生活,不再提心吊膽。
他深知這是他們之間無法跨越的鴻溝,拒絕是情理之內的事,沒花多長時間他就已經捋清了這個事實,所以在苦惱的事也與葉真相無關,而是一直以來陪伴身旁的飛鳥。
他們在一塊生活了五年,相處已經十分融洽了,卻始終沒摩擦出什麼火花,夏明白不知道這算是生活搭子還是有夾雜著額外情愫的結果,印象中飛鳥就很早之前表白了一次,被拒絕後就沒再說過什麼。
阿虎和鱷魚好像都堅定認為對方對他還有感情,夏明白也時常會被帶入這種想法,覺得他對自己好是因為喜歡,如果真是這樣,自己接受之後發現其實沒那方面念頭該怎麼辦?不僅失去一個合拍的生活伴侶,還影響到了他已經習慣的生活模式。
無論哪種抉擇都太過冒險了。
最近飛鳥起得挺早,有他在看店的話夏明白就會到市場買些菜回來做飯,還很巧的碰上鍾惘情,自從阿虎和鬣狗結婚後他已有很長時間未出現,今日難得撞見,看上去比上次要憔悴許多,夏明白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應對。
“老闆,好巧。”鍾惘情率先打招呼。
“嗯,好巧。”
兩人打過招呼後就又默默低頭揀菜,夏明白斜睨一眼,發現他挑的菜和自己差不多,只不過是一人份的量,猶豫著,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道:“要去我那嗎?看你選的菜應該和我要做的差不多。”
鍾惘情愣了下,搖搖頭:“我習慣一個人待著了。”
“店裡只有我和飛鳥,很清靜。”
他沉思半晌,看著有些急促的夏明白最終還是答應了:“那……麻煩你了。”
一個人外出的夏明白回來時多了個伴,聽到鈴鐺響的飛鳥眼睛從電腦上移開,朝鐘惘情揚臉致意,他倆關係不錯,性格愛好方面挺合得來,正因如此夏明白才敢對他提起到這蹭飯。
兩人擠在狹小的後廚忙活,一人洗菜一人切,配合得井然有序,他們捱得挺近,夏明白側頭,發現他頭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