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於透過盡頭牆邊那扇隱秘的小窗,他們還能清晰地將花園景象收入眼底。從窗邊窺見站在不遠處的總督夫人時,時灼霎時就明白過來,莫森是在這裡聽到了他與總督夫人的對話。
總督夫人仍舊站在那個位置沒動,身邊卻多出了監獄長那位漂亮的情人。兩人面對面說了些無足輕重的話,李戚容忽然笑著低頭彎下腰來,握住總督夫人的指尖親吻她手背。
任由他的嘴唇吻過自己的整片手背,總督夫人始終眸光憐愛地看著他。半晌後李戚容終於停了下來,總督夫人從他手中輕輕抽出指尖,慢條斯理地撫上他臉側流連摩挲起來。
時灼眼底情緒冷了冷,在這親眼撞破兩人私情的當口,有些不合時宜地回想起來,那晚在空中花園的宴廳裡,總督夫人指尖輕輕刮過他的動作。
結合今晚在後花園裡發生的事情,想來那並非是他當時多心的錯覺。
時灼從窗邊緩緩退開,悄無聲息地隱入旁側暗影裡,從昏暗光線中抬頭看向旁邊的人。
「看清楚了?」莫森低沉的嗓音落入他耳中。
時灼朝他點了點頭,斂眉仔細思索片刻後,並未對他先前提醒的話做出任何回復,只好似看樂子般吊兒郎當地開口:「眼下還沒有到春天季節,總督府就已經是一片綠了。」
莫森不予置評般掀了掀唇角,「看到守在花園裡的侍從了嗎?」
時灼聞言,認真回憶了片刻剛才看到的畫面,那侍從正是不久前給他領路的熟悉面孔。
「看到了。」他偏過臉來小聲答,末了恍然大悟般蹙起眉來,「他們在花園裡做這種親密舉動,卻沒有刻意讓宅子裡的下人避讓。」
莫森預設了他分析出來的話,「總督夫人喜歡養小情人這件事,在整個羅那城裡都不是秘密。」
時灼眼前浮現出總督那張渾圓發胖的臉來,「這種事總督怎麼忍得了?」
「當年兩人結婚的時候,算是赫爾曼高攀了名門望族。」莫森簡單解釋給他聽,「而赫爾曼也是憑藉夫人家的財權,才能坐上羅那城總督的這個位置。」
赫爾曼就是總督的名字。聽完這些上層權貴的陳年舊事,時灼滿臉唏噓地挑起眉尖來,「所以總督夫人和監獄長的情人私通這件事,謝裡登監獄長本身也是知情並放任的?」
「不排除這個可能性。」莫森說。
「不僅要送八位數項鍊,還要送自己的枕邊人。」時灼忍不住輕笑出聲來,「為了打通羅那港口的走私渠道,監獄長大人還真是下了血本。」
莫森並未對此做出任何評價。
而窗外不知道什麼時候起,已經沒有了任何說話的聲音。時灼再從窗縫間往外看去時,發現那兩人皆已經從原地離開。
擔心自己消失時間太長,總督夫人會遣人過來找,時灼獨自走小道回到了花園裡。出乎他意料的是,本以為已經離開的李戚容,竟然還留在後花園中沒走。
時灼想了想,主動朝對方站的地方走過去。
李戚容站在那架鞦韆吊椅前,抬著頭不知道在看什麼。直到時灼緩緩走近時,對方才終於回過頭來,面容傲慢地看了他一眼。
時灼唇邊掛著不以為意的笑,停在他身邊後並未主動去搭話。
最後還是李戚容率先沉不住氣,語氣淡漠而又趾高氣揚地問:「你是諾因上校的哪一位情人?」
「上校還有很多位情人嗎?」時灼露出驚訝的表情來。
李戚容唇角譏諷般地揚起來,「你住在哪裡?」
時灼看起來對他的問話毫無防備,直接將自己的詳細住址報給了他。
「伯朗路?」李戚容輕輕嗤了聲,「那不是最靠近貧民窟的破舊街道嗎?」他終於正眼打量起時灼來,「諾因上校就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