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點輕點,」時灼朝他露出無辜的笑容來,「床被你拍壞了,我們都要挨罵的。」
弗雷德聞言,不以為然地輕嗤出聲問:「李承那傢伙捨得罵你?」
「李警官不是這種徇私舞弊的人。」時灼立刻替尤里斯說好話。
弗雷德卻表現得明顯不信,從鼻子間哼出一聲冷笑來,隨即大步走過來拎起他衣領,嗓門洪亮而渾厚地怒聲吼道:「臭崽子,你他媽再不從我床上起來,我就揍得你認不清爹和媽。」
「……」
任由他緊緊拽著衣領沒有動,時灼從唇縫間發出輕微音節:「弗雷德——」
男人同樣從喉嚨間擠出聲音打斷他:「別問,都是跟你學的。」
「……」
時灼果真沒有再說話,餘光朝牢門外看過去。尤里斯的身影出現在牢房外,一棍子重重敲在牢門欄杆上,嗓音低沉冰冷地出聲警告道:「弗雷德,不要尋釁滋事。」
弗雷德見狀,興致勃勃地挑起粗獷濃眉來,甩開時灼衣領轉身走向門邊,語氣大剌剌肆無忌憚地開口:「警官,你給我睜大眼睛看清楚了,這回可不是我想尋釁滋事,是他非要霸佔我的床不起來。」
時灼壓根沒理會他告狀的話,想著尤里斯怎樣都會偏心自己,不由得朝對方露出輕快笑容來。
尤里斯微冷的聲音從門外響起:「07755,現在從床上下來。」
笑容猝不及防地僵在嘴角,時灼略微驚訝地抬了抬眸,最後老老實實從床邊站起來,「好的警官。」
弗雷德的目光在兩人中間打轉,也不知道是看出了什麼東西來,忽然就擺出輕浮與挑釁的模樣,湊近牢房門邊壓低嗓音邪氣道:「李警官,現在監獄裡都說時灼是你小情兒。」
「可我怎麼聽時灼說,你還沒有真正上過他?」弗雷德扯著唇角說。
「弗雷德,今晚觀後感交不上來,明天字數翻兩倍給我。」尤里斯面容淡漠地看著他。
「不知道警官有沒有聽說過,」對他話中說的懲罰不為所動,弗雷德抬起下巴朝時灼點了點,「現在監獄裡除了傳,時灼是警官你的情人以外,還傳他已經被我上過了?」
尤里斯臉上的情緒出現了明顯變化,不再是弗雷德冒犯他時的忽視漠然,而是如同風暴來臨前黑夜壓城般,散發出上位者才有的壓迫沉厲氣息,一雙眼眸如冰凍千里的冬日河面般,冷冽而又鋒銳地直逼他的面門而來。
「弗雷德,嘴巴放乾淨點。」沒有拿警棍對著他,也沒有隔門對他動手,尤里斯嗓音冰冷地開口。
弗雷德眼底掠過一絲怔色,而後收起臉上的輕浮與挑釁,舉起雙手錶情告饒地朝他道:「抱歉警官。」
「回你的床上去。」目光毫無停留地從他臉上划走,尤里斯收起眼中寒意看向時灼,「你過來。」
從弗雷德身側擦肩而過,時灼隔著牢門停在他面前。
「手伸出來。」尤里斯拎著警棍吩咐。
「不是吧警官,」配合地將手伸出欄杆縫隙外,時灼露出略微誇張的委屈神色來,「坐了別人的床還要挨罰的嗎?」
「懲罰是為了讓你長記性。」尤里斯抬起警棍輕輕敲在他手心,同時帶著幾分醋意壓低聲線,「別再讓我看見,你坐在別人床上。」
「你只能坐我的床。」皇太子眉毛緊擰低聲補充。
時灼面上浮起輕微怔色,回過神來後緩緩揚起唇角,抬眸笑著朝他離開的背影喊:「好的警官。」
得到的卻是對方頭也不回的訓斥:「監牢內禁止大聲喧譁。」
時灼唇角笑意愈發濃鬱燦爛,握緊被他敲過的掌心轉身朝裡走,隨即在下鋪旁被弗雷德出聲叫住:「小崽子,拿走你放在我床上的紙和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