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在嘴唇前比劃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提醒她不要口出狂言,然後才抬手嚐了一口。
溫楚展平了唇線,擺出一副賣乖的表情,表示她也就是隨便說說。
但誰知道他親爹上一秒還擺著一張嚴肅臉,喝了口酒之後,大概是養女兒的萬般滋味一下子湧上心頭,竟然一下子兩眼溼潤,抬手用餐帕掖了掖眼角,才強裝鎮定地問未來女婿:“怎麼樣?酒還可以吧?”
他那動作根本藏都藏不住,看得溫楚一下子有點懵,轉頭瞄瞄葉女士再瞄瞄嚴峋,發現對方都用眼神示意自己“不要聲張,當做看不到”後,安靜如雞地抬手跟嚴妤碰了一杯。
然後就聽嚴峋鎮定地開口回答:“酒很好,謝謝叔叔。”
溫謹平一聽便長長地嘆了口氣,把一腔老父親的辛酸苦樂都嘆出來了,拿著酒杯的手眼見著有點打顫,開始岳父的老生常談:
“……你們倆啊,現在認識了快兩年,感情也算是穩定下來了……我知道小峋呢,是個有擔當的孩子,雖然還比我們家楚楚小几個月,但各方面心智都比她成熟……她這小丫頭我是知道的,也不是真的不懂事兒,就是仗著現在爸媽都健在,有底氣耍小孩子脾氣……
“我跟她媽媽呢,養了她二十五年,從來沒打過她罵過她,也不捨得讓她吃一點苦。我這些做父親的,尤其是對小丫頭們,都是這樣的心思……等你跟楚楚兩個人以後有了孩子,自然而然也會明白的……
“所以啊,等楚楚過了門,你也不能讓她受一點委屈,要不然我讓她嫁給你幹什麼?她在家裡又不愁吃不愁穿,要是嫁了人之後還活倒回去了,我到時候肯定第一個把她接回家……”
他這頭煽情的氣氛一起來,葉紹美就受不了了,一碗醃篤鮮喝著喝著開始掉眼淚,拿起手帕邊擦邊抱怨他:“大過年的,飯還沒吃就說這些幹什麼……又不是明天就讓她嫁了……申城這麼豆腐大的地兒……到時候房子買近一點,有什麼接不接回家的……就你家這個臭丫頭的脾氣,住陸家嘴都、十天半月見不上一面……跟結不結婚有什麼關係……”
她身邊坐的是嚴峋,聽到中途抬頭看了溫楚一眼後,伸手撫了撫陷入感傷的未來岳母的肩膀,安慰他們道:“……叔叔阿姨,溫楚永遠都是你們家的小姑娘,將來我和她結婚,只是多一個人照顧她和愛她而已,並不能替代你們對她而言的意義……我非常感激你們能這麼好地把她養育成人,她現在聰明、善良、樂觀、有同理心……這些都是你們帶給她的……”
他們三個人進入溫情戲的同時,大概只有溫楚對這一幕的唯一反應是目瞪口呆。
不說別的,就光聽他們這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爸她媽是在秋南公館託孤,不是在謀劃女兒接下來的婚事。
這就讓她不免懷疑嚴峋是在湯裡下了什麼迷魂藥,明明他都還沒求婚,接下來拍戲的檔期還一直排到八月份,現在過年就過年吧,怎麼一上來就開始說結婚的事?還都不問問她的意見?
但最恐怖的是她剛想轉頭找嚴妤尋求一點認同,就看她也緊抿著嘴巴眼淚汪汪的,一跟她對視上就飛快別過臉,端起酒杯擋住自己。
說起來好像有點奇怪,她其實在第一眼,就輕而易舉地喜歡上了溫楚的爸爸媽媽。
大概是從來沒感覺過這種全家人完全緊密相連和關照的感覺,她唯一的親情來自姑姑嚴琇,是以她們倆在外貌和天賦上的考量為基礎的、選擇出來的親情,很符合叢林法則,跟現在的這種不一樣。
現在的這種愛太軟、太溫柔了,是完全柔和的橙黃色,一腳踩進去能把人完整又親密無隙地包裹起來。她僅僅是在一旁看著,都為那種無可取代感動得鼻酸。
是完全無法嫉妒的、僅僅只能羨慕的鼻酸。
溫楚看了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