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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鬱青紅著眼睛看著韓燼,寸步不離守著病床上虛弱昏睡的beta。
韓燼始終沒能清醒,喬世哲倒是先一步闖入,將一份親子鑑定報告遞在他面前:“看看吧鬱青,希望你能承受住結果。”
“這是韓燼手術前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問我能不能救救他,能不能救救孩子。”
“他已經意識不清,卻還是告訴我,你不要這個孩子,因為你覺得孩子不是你的,他求我救救你的孩子。”
“親子鑑定是韓燼昏迷前要求做的。是個快要成型的小男孩,我只能用孩子的面板碎片”
“結果就在這裡了。有時候,我也不明白你究竟是真的要報復韓燼,還是單純不敢直視對他的感情。你早就愛上他了吧。”
陳鬱青揉了把臉,翕了翕唇瓣,連話都說不出來,顫抖著接過了報告。
他盯著那幾張紙,眼睛又難以遏制變得通紅,只能用手一遍遍揉搓自己的眼睛,不停的哽咽嗓子,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上面白紙黑字,所有的結果清晰無比。
韓燼肚子裡的就是他的孩子,還是個快要成型的小男孩。
韓燼每次的體檢結果都不算太好。但是喬世哲說,只要好好養護,不要刺激他,孩子是能生下來的,肯定不會有問題。
可是如今發生這樣的事情,那個小傢伙最終沒能見到這個世界,陳鬱青也沒能看到孩子出世。
喬世哲將手放在陳鬱青的肩膀上,無聲且沉默的撫慰他。
陳鬱青滿眼血絲坐在病床前,手指將報告單攥得發皺。
他一隻手抓著報告單,另一隻手握著病床上beta的手指。最終還是放下了報告單,用兩隻手握著beta,低下頭與beta的手背相貼。
喬世哲嘆了口氣,看到現在的情形沒有繼續逗留,轉身從房間裡退了出去,將空間留給陳鬱青和韓燼獨處。
病床上的人一臉虛弱躺在那裡,眼窩下方籠罩著睫毛打下來的陰影,捲曲的碎髮凌亂的耷在額角,平日裡水光好看的唇也變得乾裂。
陳鬱青松開beta的手掌,小心翼翼取了棉籤,沾了一點溫水為beta擦拭。
他沒有回答喬世哲的問題,可是心臟卻在叫囂,無時無刻不在煎熬著自己。
早就愛上韓燼了嗎?
是從看到韓燼和夏逢抱在一起,嫉妒心湧上心頭的那一刻?
還是傷害到韓燼,beta哭著說再也不喜歡他。對beta離開的恐懼大於憤怒的那一刻?
亦或是衝動之下摔壞beta的懷錶。在看到beta跪下來撿零件,翻倒的心酸和愧疚在心底滋生,緊緊把韓燼抱進懷裡那一刻?
陳鬱青不知道自己究竟什麼時候愛上了韓燼。
但是他知道自己完了。
感情栽得稀裡糊塗。
他終於承認了自己喜歡韓燼,終於承認自己離不開韓燼。
可是他又切切實實傷害了韓燼。
以至於韓燼誠惶誠恐,對他害怕到了極點,連一點抵抗和違逆都不敢有。
甚至最後也以為,他不要他們的孩子。韓燼要拼命哀求喬世哲,才會有人願意救他。
陳鬱青痛苦不堪,再多的彌補和虔誠的懺悔都不足以挽救過錯。
他只能用心竭力照顧韓燼,期望韓燼身體好起來,之後再用十足的好來對待他。
陳鬱青不敢離開病床一步,從來沒有這麼耐心照顧過韓燼。
他無微不至,對韓燼無限耐心,細緻到了親自擦拭beta受傷的身體,親手為beta喂下一口口水。
只是,病床上昏迷的人不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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