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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燼一直在抹眼淚,他的小腦袋瓜想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他只知道如果叔叔在,一定會保護他,一定不會對他說這種話,不會讓他受傷。
蔣儀和周仁城在陳家看上去還是非常和睦的夫妻。
然而到了這一刻,他們才撕破了臉皮,卸下了一層層偽裝,當著韓燼的面兒,連演都不再演。
“還叔叔呢,你叔叔都死了,你不知道嗎?”
蔣儀有些刻薄。
蔣冶的確是他的堂兄。
這一刻說起蔣冶的死亡,她沒有再拿袖子抹淚,而是面無表情,像是在說一件很無所謂的事情。
“誰知道蔣冶好端端的,為了感情發什麼瘋?要不是當初為了你母親,你叔叔能和你父親鬧僵嗎?”
“他們兩個小時候可是好朋友,結果後來你爸爸愛上你媽媽,你叔叔也愛他。還搞個什麼終身未娶,像是很純情一樣。最後不還是個笑話嗎?”
“他自己作踐自己,自己不拿自己當回事兒,還替別人養著孩子。”
“我看呀!指不定你就是哪個小野種。不一定是你爸的崽,也不一定是你叔叔的崽。鬼知道是哪個人的?”
爸爸和叔叔的形象在自己心裡一直都很高大。
爸爸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叔叔也是全世界最好的叔叔。
韓燼 忘了而已
“差一點咱們可就什麼也得不到了。要是再晚來一步,姓陳的直接把收養手續辦好,那連最後的機會都沒有了。你兒子就等著被高利貸打斷腿,等著賭博,把你我的性命都輸進去吧。”
這才是蔣儀收養韓燼的真正理由。
她原來也算是蔣家的大小姐。
年少懵懂無知,碰上個漂亮又帥氣的男人,就巴巴的跟上了。
也不管周仁城窮,身上連一分錢都拿不出來。
之前一直是伸手問家裡要錢。
後來蔣家沒落了,蔣儀就只能憑自己的努力找工作賺錢。
偏偏又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做不了苦活細活。忙活大半年,兜裡連一千塊都拿不出來。
他們的兒子還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才二十多歲,不滿三十就已經嗜賭如命。
跟人家賭博輸了,又借了高利貸。
家裡都快賠完了,高利貸也催上門要債。
蔣儀走投無路,碰巧得知了蔣冶去世的訊息。
蔣冶在知道他們一家有人賭博時,就和他們斷了聯絡。
現在主動闖上門,湊錢花了重金買通律師,讓律師告知了他們遺囑的隱藏內容。
所以乾脆收養韓燼,這樣他們就能得到一大筆錢。
甚至在這小孩兒十八歲成年之前,他們每年都能得到二十萬。
等到小孩成年了,他們就可以獲得最後的全部遺產,之後就可以不管不顧,丟小孩出去自己生活。
蔣冶煞費苦心,本來是全心全意為韓燼著想,生怕這孩子沒人照顧,生怕他沒有監護人看管。
可是如今他的苦心全部便宜蔣儀和周仁城。
汽車駛了六七個鐘頭,終於在一處偏僻的小巷外面停下。
蔣儀和周仁城把韓燼帶到一個小房子裡。
周圍望去都是破破爛爛的景象,頭頂的天花板因為滲水而脫落了牆皮,樓道的臺階陰暗潮溼,滋生著厚厚的青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