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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燼嘶啞著嗓子吼叫,他已經應激炸毛,崩潰的張牙舞爪,將陳鬱青的肩膀咬得鮮血直流。
叔叔和爸爸是對他最好的人,是他逝去的唯一親人,也是他最後的軟肋和底線。
韓燼記得爸爸活著的時候有多愛他,不捨的將他抱在懷裡,一遍遍親吻他的額頭和臉頰,告訴他說:“燼燼永遠是爸爸最愛的寶貝,爸爸會一直看著你。即便是爸爸將來離開,也一定會在天上看你。”
他也記得蔣冶摸著他的腦袋,無數次溫柔又慈祥的注目他,只希望他被愛所滋養:“叔叔對燼燼沒有要求,燼燼只要健健康康長大,將來幸福快樂就好。”
後來即便是病痛纏身,蔣冶還是會強撐著伸出手,將他臉上的淚水擦掉,生怕他受一點委屈。
叔叔是那樣高大的人,本該昂揚挺胸,本該驕傲不屈。
可是他會為了韓燼有人關照,自願捨棄既得利益,低聲下氣去求別人。
他們都這樣愛他,都這樣關心他。
陳鬱青怎麼可以這樣侮辱他們?
他怎麼可以羞辱自己,讓自己管他叫爸爸?
韓燼赤紅著眼睛,用牙齒撕咬陳鬱青的肩膀,手指摳在陳鬱青的胳膊上,連指甲蓋都要掀起來。
眼前一片通紅,面前的人好像認不清楚了。
這不是他印象中的鬱青哥哥。面前的alpha只是個陌生人,小時候的鬱青哥哥一定不會這樣對他。
“你不是我的鬱青哥哥!你不準說我叔叔,不準說我爸爸!你,你”
埋在身體裡的東西被抽了出去。
陳鬱青被那巴掌打的偏過臉,鬆開了對韓燼的桎梏。
韓燼發瘋一樣衝出陽臺,連褲子都卡在腿間,鮮血和白`濁順著大腿往下流。
直到跑到了大門口,韓燼才胡亂提上褲子跑了出去。
陳鬱青依然愣在原地,世界像是被按了暫停鍵。
鋪天蓋地的痛苦席捲而來,難以壓抑的愧疚感讓他失了神智,半天過去才抽空力氣跪在地上。
韓燼一路小跑,精神恍惚的往前衝,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也不知道股間的刺痛和難堪。
肺部好像要炸裂開來,他的雙腿終於支撐不住,倒在了公園路邊泥濘的花壇裡。
屁`股和身上的疼痛這才全部泛上來,牽扯著韓燼的頭皮,讓他從裡到外、從頭到腳都疼痛不堪,沒有一處血肉不在叫囂。
他強忍著疼痛爬起來,蜷縮著身子蹲在花壇邊緣,用雙手捂著毫無血色的臉頰,嗚咽著吞嚥下一口口唾沫。
他哭到岔氣,哭到乾嘔吐黃水,腦袋也像是被貨車碾壓一樣脹痛。
深夜的公園空空如也,只有韓燼一個人在嚎啕大哭。
沒有人會在意他,也沒有人會關心他。
真正愛他的人都死了,留下的全是恨他討厭他的人。
真正愛他的爸爸和叔叔已經不在了。
韓燼幾乎昏厥。
眼睛又紅又腫,額頭和臉頰沾了不少路邊花壇裡的黃泥。身上的衣服單薄又髒亂,混合著濃郁嗆鼻的桃子味。
他終於沒有力氣哭出聲音。
冬日的夜裡氣溫低,刺骨的寒冷順著地面鑽到骨縫裡。
一團朦朧的白色忽然出現在面前。
韓燼迷濛間睜開眼,眼眶裡滿盈的淚水讓他什麼也看不清楚。
有溫熱溼潤的觸感碰到凍僵的手指,緊接著毛茸茸的溫熱物體蹭到他的臉頰。
“糖糖,你跑這裡幹嘛?帶你夜跑,不是叫你野跑!給你松繩子你就撒腿跑啊,再這樣下次都給你栓繩了!”
耳邊傳來爽朗又急躁的喊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