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陳起程走遠,衛惠民聲音低落沙啞:「這個陳連長家庭條件不一般?」
他略知一二,但既然對方這麼狂妄的話應該有他不瞭解的。
許送秋也覺得憋屈,自從姐夫進入格衛會工作又加上嫁給衛惠民她尾巴快翹上天了,可這回她學聰明瞭,並沒有拱火,選擇息事寧人,看著丈夫臉色暗沉青灰,胸膛起伏不定,小心翼翼地說:「他又沒說什麼,再說他肯定也很快會回部隊,我們不要跟他一般見識。」
衛惠民又憋屈又生氣,為了維持自己的尊嚴,他答應許送秋不介意這件事,可實在咽不下這口氣,還是打聽了一下陳家人的情況,這一打聽陳家的境況竟遠超他的想像。
他想起一句話,樹大而根深,根深而葉茂。
陳起程雖然會回部隊,可他的親人朋友都在青城。
他哪敢得罪陳家,最後不得不得出一個六個字的結論,夾著尾巴做人。
——
到了榕城就感覺一股被潮濕裹挾著的暑熱之氣,密不透風地裹在周身,遠不如北方的夏天乾爽。
顧凜他們沒有耽擱時間,一鼓作氣,從榕城碼頭出發
乘坐大船去島上。去瓊崖島的大船是不定期航班,他們要不是搭乘大船,就要坐部隊的登陸艇。
「船上有廁所嗎?」林翹擔心兜兜半途要尿尿。
顧凜說:「有,但衛生保證不了。」
在開船之前,林翹還帶著兜兜去了趟廁所。
顧凜還擔心媳婦兒子會暈船,但看他們都精神的很。看一些人站在甲板欄杆邊上邊吹海風邊跟親人揮手告別,兜兜也躍躍欲試,顧凜不讓媳婦兒子去甲板上,左手扯著媳婦,右手扯著兒子,讓他們規規矩矩坐在船艙裡。
大船駛入茫茫大海,海水顏色變成了很難用語言形容出來的藍綠色,海水與湛藍的天相接,美不勝收。
一個多小時後,他們到了瓊崖島。
上岸後就熱鬧了,岸上好多人,有在等著拿信件、郵件的,有來接親人的,還有戰士在搬運糧油等物資。
島上的原住民有漢族、黎族苗族跟,小島比較封閉,四五十年代曾經有解放軍來過,五十年代有數量不多的知青來過,開墾荒山種植了些橡膠樹之後又離開了。
一個頭上繫著圍巾,穿著深藍色民族服裝,嘴角有紅色汁液,臉上有紋身的阿婆跟他們擦肩而過,正在用黎話喊自己閨女,兜兜嚇了一大跳,立刻捏牢林翹的手。
林翹牽著兜兜快走兩步,離那黎族阿婆遠一些。
人群中,穿著白色軍裝的戰士最為顯眼。
遠遠地,就有戰士朝他們跑過來,等到靠近,齊齊站定,啪地敬了個軍禮,帶頭的戰士說:「顧團長,我們來接你們。」
七八個戰士把他們手裡的行李接過去:「我們來拎。」
「熱烈歡迎顧團長跟嫂子,還有兜兜小朋友,呱唧呱唧。」
他們把行李挎在手腕上,齊齊拼命鼓掌。
「嫂子,鮮花送給你,山上折的,馮師長說了,我們要熱烈慶祝顧團長脫單。」一個戰士熱情洋溢地把一大束艷粉色的三角梅遞過來。
顧凜:「……」
林翹真沒預計到會有這場面,真挺意外的,她臉上帶著得體的微笑,把花接過來說:「謝謝。」
不知道他們等了多久,三角梅開得濃烈,但花瓣有點蔫吧。
「來,我們給顧團長一家唱首歌歡迎他們。我是一個兵,起。」
「我是一個兵,來自老百姓,打倒了日本侵略者……」
聲音充滿陽剛之氣,嘹亮震天,驚得碼頭附近的海鳥四散飛向遠方。
顧凜:「……」
這是誰想出的餿點子,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