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當大隊長的, 真是幹累了。
謝溫時道謝後便離開, 腳步一拐到僻靜處, 申寧忍不住開口,「你怎麼不讓我說話?」
她還想痛踩李建文兩腳呢。
謝溫時無奈地看著思維過於直接的豹子, 解釋道:「李建文的謀殺未遂是跑不了的, 現在我只是一個純粹的受害者,你只是一個救我的人, 除此之外, 說得越多,越容易讓他臨死反咬一口。」
申寧似懂非懂, 撓了撓頭。
「可他現在被堵住了嘴,等不被堵了, 不是還能說話嘛?」
「等到時候, 自然有其他應對的辦法, 」謝溫時輕輕一笑,沒想讓她摻和到這些算計的事上。
「好了,回去休息吧。」
申寧不太想走,經歷了晚上險些失去小夥伴的事,她迫切地想要和他呆在一起。
她仰著頭不說話,眼睛亮晶晶,所有心思都寫在了眼裡。
還是十幾年前那隻嬌氣又倔強的小貓啊。
謝溫時嘆了一聲,猶豫一下,抬手像小時候擼貓那樣摸了摸她的頭髮,「這下好了嗎?」
以前,她被順順毛就很好哄。
隨著他的動作,申寧歪頭蹭蹭他的手掌,眼睛舒服地眯了起來。
她勉強哼道:「好吧,那我們明天見。」
謝溫時笑笑,放下了手,「快回去吧。」
說完,便把口袋裡的小衣服塞給申寧,拿它的過程中,沒敢再看一眼。
他站在原地,目送著申寧一步步離去,腳步跳脫,背後的辮子一翹一翹,連影子都透著開心意味。
他搖頭笑笑,抓緊時間休息,明早還得去縣裡呢。
但讓眾人都沒想到的是,第二天,謝溫時帶著幾個公安來大隊的時候,卻發生了意料之外的情況。
李建文瘋了。
他已經被解開了綁住的手腳,一身骯髒,滿是穢物,正蹲在牛棚的一角抱著頭喃喃自語。
有人大著膽子湊近去聽,沒一會兒,皺著眉頭跳了出來。
他嘀咕道:「他嘴裡說的東西奇奇怪怪的,什麼別殺我,什麼不該是他死的。」
謝溫時眉頭微皺,望著渾身髒臭的李建文,他是真瘋,還是假瘋?
公安同志顯然是沒有這個心思分辨的,他們捏著鼻子,十分嫌棄,「你們這牛棚多久沒用了,怎麼這麼臭?」他們剛才一到,險些被燻得閉過氣去。
旁邊的大隊長按按腦袋,不得不解釋道:「這個牛棚五六年沒用了,原來不是很臭的。」
原來不臭,那過了一天晚上是怎麼臭的?
所有人轉頭,下意識看向了牛棚裡的李建文,他的身上、旁邊地上,都沾著一些明顯的黃色穢物。
不發現才好,一發現,登時便有人「嘔」了聲。
「這也太噁心了吧……」有人嘀咕。
幾位公安臉色都不大好,他們是來抓人斷案的,不是來清理垃圾的,一時間,沒人想上去伸手碰他。
謝溫時神態最冷靜,他打量著李建文的神色,若有所思,忽地轉頭。
「公安同志,要是李建文瘋了的話,會減刑嗎?」
公安一愣,「要是大地方的話,有可能,」畢竟瘋子都是有精神問題的,殺不殺人也不受自己控制。
但是他們這樣的小地方嘛,監獄裡關個瘋子還得供吃供喝,反倒是個麻煩。
他捏著鼻子,隨口敷衍道:「也有可能直接判死刑?」
話音剛落,謝溫時便看見牛棚裡的人猛地一抖,他眼睛微眯,心中瞭然。
這個李建文,想裝瘋逃脫罪責呢。
他對公安附耳說了幾句話,公安一愣,看李建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