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 我白天都扭傷了!」
一貫受了傷只會自己沉默舔舐的豹子, 只有遇到同伴,才會露出脆弱的傷處。
她的小腿纖細, 褲子又寬鬆, 隨手一擼就到了膝蓋,露出整條雪白的小腿。
線條緊緻, 像柔滑刀劍。
謝溫時眼睛像被刺到一樣,猛地轉過頭, 緩緩轉過來時, 又控制自己的目光裡只有她的腳踝。
他鬆開摸她額頭的手, 彎下腰去察看。
少女的腳踝生得秀氣,骨骼分明,此時微微紅腫起來,像破裂的紅桃子。
他伸手輕輕一碰,便聽見她「嘶」的一聲。
謝溫時抬頭,「很疼?」
申寧用力點頭,理直氣壯地誇張道:「特別疼!」
大貓咪和小孩子是一樣的,自己默默受傷還好,要是有人安慰,才會哭得更厲害。
有人哄,才會有說疼的必要。
她語氣活潑跳躍,不像是很疼的樣子。
謝溫時沉默了下,又低頭看她的腳踝。
良久,他轉頭望了望食堂外空無一人的黑夜。
掃盲班已經下課二十分鐘,他一直盯著申寧猶豫要不要叫她,最後,就耽擱到了現在。
這個時間,隊裡應該沒人了吧?
謝溫時說服了自己,忽視心裡那點微妙的雀躍,背過她蹲了下來。
「上來,」他指了指自己的後背。
申寧一愣,語氣更加歡喜,「哎?你要揹我嗎?」
話是這麼問的,但她生怕他反悔似的,人已經伸出胳膊,迫不及待地撲到他的背上。
謝溫時猝不及防,險些被壓倒。
他急忙穩住身子,扶住少女的膝蓋窩,背著她穩穩站了起來。
他控制著自己不去感受她貼在脊背上的柔軟觸感,把注意力移到她的話上。
「這是怎麼受傷的?」
「上午打水的時候太滑,扭到了,」申寧努力抬高身體,把臉貼到他的脖頸上說話。
人形的時候,她的敏銳度比不上豹子形,自然沒有躲開。
發燙的氣息噴吐在脖頸上,帶著股甜甜的奶香,讓謝溫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側了側頭,試圖躲避,「你的奶糖還沒吃完?」
申寧動了動伸到他臉前的右手,伸出兩根指頭,「還有兩顆!」
她張嘴說話的時候,奶香味溢位來,彷彿謝溫時也吃到了一口大白兔奶糖。
他胸腔發熱,一向能說會道的人,眼下有些不知所措。
謝溫時悶頭往前走,他挑了去申寧家的小路,果然,路上沒碰到一個人。
大隊裡安靜得只有蟲鳴,還有他一步又一步的腳步聲。
他不說話,申寧卻忍不住。
她壓低了聲音,恨不得把嘴湊到他耳邊說話,「你是不是不生我的氣了?」
謝溫時步伐不停,腦中反應了下,才知道她說的大概是舉報男女關係那件事。
他默了下,「我生的本來就不是你的氣。」
生的是他自己的氣,是他卑微、陰暗、自私,甚至無法讓內心的情感端上檯面。
申寧不懂他的隱含意義,只是聽到他說不生氣,便欣喜起來。
「你不生氣啦?那我們是不是又能一起吃烤魚了!」
謝溫時複雜的心情消散一些,忍不住莞爾,「你怎麼滿腦子烤魚。」
他把背上的人往上提了提,「小心別掉下去。」
申寧便乖乖摟緊了他。
她好奇地問起今天的事,「我聽宋雪潔說你去公社上班了,怎麼樣?有沒有人欺負你?」
謝溫時想起那個有點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