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縫隙下,一株三寸高的血魂花,靜靜地矗立在下方。
它的莖稈看上去很細小,顫巍巍地頂著碩大的花骨朵,任誰看見都會擔心它承受不住。
花骨朵還沒開放,四周隱隱有光華流轉。
「還未開花,再等等。」其中一個魔修阻止想要採摘的同伴:「沒有盛開的血魂花效果減半。」
「誰知道它什麼時候開?」
「應該快了。」那個魔修道:「你們看邊緣已經開啟了。」
……
……
花朵趴在石頭上,往對面看。
幾個魔修撅著屁股,圍著一塊大石,不時往縫隙裡觀看。
花霧縮回腦袋,扭頭看倚在旁邊的少年。
少年屈腿而坐,紅衣鋪了一地,一隻手搭在膝蓋上,袖口露出一截細白的指尖。
墨發被一根白玉簪豎起一半,剩餘的全散落而下,有幾縷彎曲在少年身前。
紅與黑極簡的色彩,更能襯出少年的風姿。
明明長了張面如皎月,清俊如仙的臉,卻偏生一舉一動都帶上了妖冶的魅惑之意,勾人心絃。
花霧毫不避諱地打量他。
生得這麼好看……
可惜是個反派。
嘖……
「他們馬上就要摘了,你不去搶?」
「沒必要。」少年指尖勾起一縷髮絲繞在指尖,唇角的笑意如盛開熱烈的繁花,「等著便是。」
「……」
不知道還要等多久,花霧趁機檢查下她的身體。
她身體的封印解開,但魔氣還在,她一旦執行靈力,依舊會覺得難受。
而且這魔界裡,也沒有靈氣……
花霧覺得自己應該轉職。
「我要怎麼才能當魔修?」花霧問明竹。
「……」先前不是還大言不慚要雙修?明竹沒有揪著字眼不放,想她之前也是瞎說的,「你很想當魔修?」
人修入魔,皆是因心魔而起。
自願入魔的……多為身負血海深仇不得報,願意將自己獻給魔神。
但她……
魔氣在她身體裡應該有一段時間了,心魔都沒生出來,證明她心性不一般,魔氣根本無法侵蝕她。
她看上去也不像有血海深仇在身。
不過明竹又想到她可能的身份……
花霧理直氣壯:「我們現在是家人,家人就應該整整齊齊。」
明竹:「……」
好一個整整齊齊!
契約是自己結的……明竹沉默一會兒,只能道:「心魔……」
「我還沒養出來呢!」花霧打斷他:「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廢掉修為和靈根,再找一個厲害的魔族,奪走他的魔心……」
人修有靈根,魔族生魔心。
少年說得隨意,彷彿剜心奪人修為,在他看來,和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花霧捂著心臟的位置揉了揉,表情古怪:「那也太……噁心了!我可不想自己身體裡有別人的心臟。」
明竹:「……」
正常人的第一反應應該是殘忍吧?
花霧pass掉這個方案,「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明竹別有深意地看她一眼:「還有一個辦法,廢掉修為和靈根……」
「就沒有不廢掉修為和靈根的?」
「沒有。」
「……」
廢掉修為和靈根的痛苦,那可不是常人能承受的。
花霧覺得自己是來打工的,而不是來受刑的。
這不行!
「我還是老老實實養心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