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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藍晦暗的暮色只有零星點綴,帶來的侍衛們高舉著火把。
武炎領會殿下的意思,視線一直落在皇子妃出來的地方,迅速就帶著人將這一片的院落都緊緊圍住了,從最近了一戶搜起。
城裡城外他們都搜遍了,截斷了所有李恆可以去的去路。再看方才出現在此處神色驚惶的皇子妃,這裡定然是有不對的,李恆必然在此處無疑。
然而當武炎推開院門走進去的時候,提著燈將房間照亮,只看見隱沒在角落的血跡被人刻意用灰塵粗糙的塗抹掩蓋。然而除此之外,空無一人。
鄒臨過來的時候,就看見武炎走近蹲下,蹙眉抬手在血跡上淺淺一抹,沾染在指尖的血跡上略微暗沉,應該是才走不久。浮在血跡上的灰塵,看上去並不是什麼塵灰,像是有紙張被焚燒後殘留下來的灰燼。
「吩咐下去,仔細的搜,任何一個角落都不要放過。」武炎起了身,走到了屋外看著幾個留守的侍衛沉聲道。
「是!」幾個侍衛聲音洪亮的應答。
鄒臨手裡提著燈在房間裡四處檢視,視線很快落在血跡不遠處角落裡低落的一灘蠟油處,地上漆黑一塊是被燃燒的火光燻出來的。
「那些書信以及夾帶的證物應該都被燒掉了。」武炎走過去,輕輕嘆息一聲道,「當時來人只是報,太子只是左臂被箭矢劃傷了,即便是有些嚴重應該也不至於有那樣多的血跡。」
刺殺太子的到底是哪些人,武炎也料不到,這些年不管太子走到哪裡,縱然一開始對其有敵意的,到後面都會對其心悅誠服。除了他們的人,朝野之中竟然還有人恨太子入骨嗎,竟然在這樣的關頭不惜這樣大的代價去行刺太子。
「你是說,是皇子妃動的手?」鄒臨蹙眉看著地上的殘留的血跡痕跡,這樣多的血,應該傷得不輕。從太子傷了左臂躲藏的時候,就是孤身一人了,身邊既然無任何護衛,若是被刺客找到應該不會或者才是。
所以,只能是皇子妃動的手。雖不知皇子妃是如何知道那些信箋在太子身上的,但是那些東西一定只能是被皇子妃燒毀的。
武炎嘆息了一身,對鄒臨道:「皇子妃那樣嬌弱的女兒家,年紀又小,為了殿下鼓起勇氣去捅那麼一刀已經很是不易了,莫怪嚇成了那樣。」
鄒臨看著地上不止一處的血跡殘骸,沉默了一下,感覺事情應該不是武炎想的那樣。皇子妃應當是捅了好幾刀,但是卻苦於不會殺人,刀刀都沒中要害,又害怕沒有去確定人到底死了沒。
「到底是咱們來晚了一步,不知人是從哪裡逃出去的。」武炎四處找著能避開他們視線逃離的地方,除了大門一處地方,窗戶小門都是封得死死的,太子就好像是憑空消失的一樣。
鄒臨沒有再想那樣多,視線一直在地上,一寸寸檢視。這裡除了角落的地方有一層塵灰,其他地方都是還算乾淨的。
武炎知道鄒臨心中生疑,解釋道:「此地官衙也常會派人清掃此處,免得這樣好的房舍白白在這裡腐壞。」
然而鄒臨卻沒有聽信武炎的說辭,逕自在地磚上踩著,地上鋪的轉已經有很多年的,但是踩上去依舊穩固。然而他依舊存疑,一個受傷的人不可能憑空消失。
終於,他視線落在一塊格格不入的血滴上,然後踩上去重重的晃了晃,看上去嚴絲合縫的磚塊微微晃動。
武炎也瞧見了,用劍將磚塊翹了起來,臉色一變:「有暗道,追!」
暗道有梯子,開啟後一股陳舊腐朽的味道鋪面而來,用火光映照就清晰的瞧見下面有些還算新鮮的斑駁的血跡。
烏暨首當其衝帶著人要下去,騶臨不放心讓烏暨領頭,一道下去了。武炎則是帶著剩下的人在各個地方搜尋,檢視有無其他的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