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邊坐在一邊等著,等著李環醒酒。
李環醒來已經是日暮西山的傍晚了,他撐著腦袋從窗臺上坐起,就瞧見面前的圓桌前坐著一個月白色挺拔的身影。
久在黑暗中突然受光的瞳孔微微眯了眯,李環開口:「太子殿下?」
李恆回過身來看她,這幾日他焦頭爛額,看到李環懶懶散散的模樣,忍不住心口一堵。緩和了心緒,他看著李環道:「李燃已經兵臨城下,姑母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李環坐起了身子,像是才知道這個訊息,面上顯得有些意外,很快又恢復了平靜。陳奉在一旁適時的遞上了溫茶,李環接過來抿了一口又重新看向李恆,微笑:「太子殿下當真有耐心,竟然還想來遊說於我。」
李恆看著她重重的吐了口氣,接著道:「因為我知曉,姑母素來對人最是良善。自幼時我便知道,那時候除了姑母,所有人都只關心東宮課業如何,只有姑母擔心我的身體。」
李環擱下茶盞,掩蓋了幾欲反胃的表情,淡漠的問道:「太子有話直說。」
「姑母待在府上,這些日子難道就不想出去嗎?」李恆保證道,「只要姑母願意出面勸降,侄兒立刻將這府邸上下圍著的兵馬撤走。」
一邊的陳奉神色微動,看向李環。
李環垂眸,似乎是在考慮。
公主府被李恆的人圍的水洩不通,一開始外面的資訊還能隱約傳進哪些,後來李恆便下令,一絲一毫的動靜都不許往公主府傳。
所以李環就是一無所有的狀態,每日無趣枯燥得只能將自己泡在酒缸裡。
沒有人知道,李環有多想從公主府跑出去,看看外面如今怎麼樣了。
李環還在思考,李恆便要走了,起了身看著她道:「姑母,飲酒傷身。」
接著便要離開。
李環實在忍受不了每日這樣被關在府中,一點兒訊息也接收不到,她站起身來冷漠的看著李恆:「李燃如何了?」
「前日攻城受了些傷。姑母不想去見見他嗎?」李恆看著李環道。
李環垂眸,自嘲的笑了一下,道:「好,我答應你。」
李恆意外的看向她,李環卻是滿目淡然的低頭喝著茶。
她腦中浮現了茵茵離開之前和她講的故事,故事裡,李恆說動了梁晏至舊部,軍心潰散,李燃節節敗退。
這個時候,李恆卻在和她說原諒。
她拿刀自刎,不是因為無地自容或者殉情,而是想激起梁家軍的一些血腥和鬥志。但很顯然,她失敗了。
雖然如今發生的事情和嚶嚶中有些不一樣,但是李環還是想親自去看看。
李恆知道,她定然是還懷著其他的心思,但是隻要她願意出面,就已經好辦很多了。於是看向李環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些鬆了口氣。
「那還請姑母好好休息,明日隨我去城牆之上。」
李環厭棄的撇過頭,冷漠的道:「送客。」
太子走後,陳奉眉心微蹙上前:「殿下當真要去?」
李環煩躁地推開了他遞過來的熱茶,冷笑的道:「我只是想出去看看,嘴長在我身上,李恆能管我做什麼?」
然而李環還沒有能等來李恆,卻等來了宮中的喪鐘敲響。
皇帝病重,太子親自端著湯藥侍疾,然而卻不想,原本已經有所好轉的皇帝在喝下太子所侍奉的湯藥後竟然吐血不止。
當時,寢殿的臺階下還站著一排著朝臣,是親眼見著太子親自嘗過湯藥,然後再餵給陛下的。
藥碗碎在地上的時候,眾臣還沒有反應過來,原本一直等候在旁的周太醫就趕緊上前,將地上還沒有完的藥搶線一步拾了起來,接著便道藥裡有毒。
陛下咯血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