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藥從謝妄清的嘴裡渡到了蘇念梔體內,她微眯著眼,攢了攢眉,每每想要換氣時,謝妄清便又會偏頭飲下一口藥,隨即傾覆而來。
二人靠坐在榻沿,靜謐的長夜中,呼氣之聲不止。
「梔梔,再喝一點兒。」
謝妄清的嗓音微啞,不知是從何時起,他的手又落在了蘇念梔的腰側,攥住了她的衣帶。
「最後一點了」
蘇念梔的嘴裡全是苦澀的藥味兒,有些想吐。
謝妄清將最後一點兒藥餵給了蘇念梔後,看著頰泛淺紅的蘇念梔,滿意一笑:「真乖,梔梔把我餵的藥,一滴不剩地喝光了呢。」
蘇念梔無力應聲,卻見謝妄清將玉桌上的琉璃罐開啟,取出了一顆橘子糖。
他撥開橘子糖的外紙,將橘子糖吞入,轉身便又回到了蘇念梔的身邊。
「梔梔,張嘴。」
「啊?」
蘇念梔額前的碎發都被汗水所潤,她有氣無力地開口,謝妄清忽而俯身,將一顆橘子糖渡給了她。
本就嗜甜的蘇念梔,在喝了苦藥後,陡然嘗到了橘子的甜香,忍不住向著謝妄清又靠近了幾分。
謝妄清很喜歡蘇念梔主動靠近他。
趁著蘇念梔分神之時,他摟著她躺在了絨被之上,狐尾一勾,蘇念梔的衣衫便盡數掉落,只留下了一則月白色的小衣。
絨尾又緩悠悠地將小衣解開。
等到蘇念梔覺得身前微涼時,為時已晚。
白狐順著其心口的長壑而落,抿吸著溫玉。
蘇念梔半天才串好了一句話:「妄清把燈滅了,可以嗎?」
她才說完,狐尾散開一道寒風,便將那燭燈蓋滅。
「梔梔怎麼這麼|燙啊?」
謝妄清明知故問,他眉眼蘊著輕笑,指尖一轉,便落了幾顆冰塊兒出來。
冰塊覆在白玉前,令蘇念梔周身僵凝。
「好涼啊!」
她哼嚀出聲,靈狐卻叼起了冰塊兒,在佛蓮之中打旋兒,水瀾隨之而動。
冰塊兒在靈狐的推繞中,漸漸化為了涼水,點在了蓮花瓣前。
佛蓮被冰塊所驚,想要翻動而起,卻逢明|竹相靠。
明竹蘊火,將佛蓮打|開。
風鈴輕晃傳響動,伴著少年的低聲:「梔梔嗯。」
「梔梔」
蘇念梔被謝妄清拉拽而起,到達雲端。
只聽謝妄清在最後嘆然笑道:「梔梔,現在暖和點兒了嗎?」
翌日,晨光四起,連著素來暗無天日的地牢裡也顯現了明光。
最隱匿處的一方角落裡,立著一道頎長的身影。
少年的白緞錦袍被天光所覆,泛開清澤。
他左手繞著紅繩明珠,右手戴著白緞,輕聲開口:「扶翎,人間成親的時候,女子一般喜歡什麼?」
坐在角落裡的扶翎眉頭微皺,和陸明懷相視一眼,無奈道
:「你怎麼又來問這事兒了?」
「這兩日,你已經問過我十回了!」
扶翎的嗓音有些沙啞,卻聽謝妄清繼續道:「我要和蘇念梔成親了。」
「這麼快?」
扶翎和陸明懷異口同聲而言,顯露出驚色。
扶翎和陸明懷相視一眼。
二人最初入魔域,是為了斬殺謝妄清,可到了魔域才發現,魔域的小妖怪似乎並未害過人他,每天兒也只是在骨淵一側嬉鬧。
若說謝妄清拿來做畫皮的人,也不過是性子狠厲,甚至殘殺過無辜黎庶的惡人。
他
好像也未傷過平民。
真正傷人的乃是羅剎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