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羨魚擔憂出聲:「臨淵,你受傷了?」
她抬手去攥他的袖緣:「我這便帶你回宮,去尋太醫。」
臨淵卻退開一步,避開她的指尖。
他劍眉緊鎖,強壓下胸腔內翻騰的血氣,語聲微啞:「臣有不得不去的地方,要離開幾日。」
他停了停,沒有對李羨魚說出後半句話。
若是十日後不歸,便不用再等他。
他僅是抬手,將李羨魚的玉牌歸還給她:「公主請儘快回到席上,勿再離開半步。」
她是大玥的公主。在皇室子弟之間,對她而言,才是真正的安全。
李羨魚卻並未抬步,她秀眉緊蹙,眸底的憂色愈濃:「在這兩個時辰裡,發生了什麼事嗎?」
「你找到皇叔與明月夜勾連的證據了?」
臨淵並未回答,只簡短地道:「數日後,臣回返之時,會與公主解釋此事。」
他低聲:「公主要小心攝政王。」
話音落下,臨淵不再停留,迅速將身形隱回暗處。
「臨淵?」
李羨魚輕輕一愣,提裙往竹林裡追出幾步。
竹林深處,卻已尋不見少年的蹤跡。
月明星疏。
明月夜中又來了一名貴客。
身披墨色氅衣的少年避開眾人,行至僻靜處,抬手摘下了面上的黃金面具,露出原本清絕的容貌。
少年眸色霜寒,動作卻毫不遲疑,利落地從懷中取出另一張面具換上。
兩張面具,皆是他在攝政王府中所得。
一張是尋常的黃金面具,另一張,卻在左側處多了一道火焰般的紋路。
他與李羨魚皆想錯。
攝政王並未與明月夜勾連。
他,即是明月夜的主人。
臨淵長指緊握,斂下眸底的冷意,戴著這張面具大步向內行去。
他的身量與攝政王一般無二,身形卻不似攝政王那般魁梧。
幸而此刻時近冬節,在寬大的氅衣內做些手腳,偽裝一二,倒也不易令人察覺。
不多時,便有戴著銀面的死士上前行禮。
「主上。各處已將本月的帳本奉上。您可要查閱一二?」
臨淵並不開口,只略一頷首。
死士躬身,向前引路。
臨淵緊隨而上,跟他步入明月夜內的一處暗室。
白玉長案上,整齊疊放著數十本帳冊。
臨淵上前,去翻第一本帳冊。
氅衣的袖口隨之垂落,露出少年骨節分明的右手。
他的手指修長,膚色冷白。與攝政王的手,截然不同。
死士察覺有異,驀地抬眼,眸底寒光乍起,立時去握自己腰畔的彎刀。
臨淵翻帳本的動作卻只是個掩飾,右手早已握住腰畔的長劍。
他驟然擰身,長劍出鞘,刺入死士咽喉。
死士未來得及出聲喊人,只瞪大了一雙眼睛,喉嚨裡發出微弱的幾聲,便死不瞑目地撲倒在地上,濺開一地的猩紅。
臨淵不再耽擱。
他迅速將長案上的帳本收起,又將所有箱櫃敞開,以最快的速度搜尋起其餘物件。
他的時間不多。
攝政王府的人很快便會前來。
而此刻,李羨魚也已獨自回到了席間。
攝政王卻仍未回返。
正當她心神不寧地想要入席之時,王府的管家前來,賠著笑,向諸位賓客致歉。
「我家王爺不勝酒力,恐怕今夜無法再與諸位同歡。失禮之處,還請諸位見諒。府內備有乾淨的廂房,可容貴客們留宿。若有貴客們想要回宮回府,王府內亦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