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貴妃垂了眸,擼貓的手頓了頓,終於抬眸看了她,莞爾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便是有那些痕跡又如何,若是旁人偽造些痕跡來,莫非也要算到我頭上來不成?」
她重新看向東珠,語氣平靜道:「既然你昨夜看到了,當時為何不站出來?」
「娘娘待奴婢不薄,奴婢不敢。」東珠低著頭,掩面痛苦道,「只是今日聽到太子妃有恙的訊息,這才知道娘娘昨夜是在做什麼。」
她重新抬眸,眼裡含著淚花,哽咽道:「奴婢知道太子妃先有孕您心中不好受,可是子嗣之事,全然要看緣分。您即便心中不愉,也斷然不能做出這樣的事啊,皇嗣何辜?」
寧貴妃還沒說話,跟在身後的宮女就已經坐不住了,向蓉怒目站出來道:「你還有臉道娘娘對你恩重如山,你便是這樣報恩的嗎?!」
皇后冷笑了聲:「貴妃宮裡的宮人還是這樣沒規矩,早知道貴妃御下無力,本宮也可派人幫你教教。」
寧貴妃瞧也沒有瞧她,依舊閒情逸緻的模樣:「不勞煩娘娘費心,向蓉的意思便也是我的意思。」
瞧著是絲毫沒有為自己的處境而擔心,並不是因為不懼懲處,而是好像無論被證實與否,被怎樣處置,她都不在意。
氣氛一時間僵持凝固了起來,昨日因為元文石之事,陛下在朝堂上發了極大的火,對朝中元家幾個眾臣狠狠斥責了番,太子妃之父元鴻瀚也沒有落下。
但是對於太子妃卻是極為厚待的,半點也沒受元家影響,態度也一如往日,昨日還沒忘賜下賞賜安撫,令其好生養胎,莫要受旁人影響。
這是皇孫輩第一個孩子,陛下是極為在意的,甚至放言等孩子到了啟蒙的年紀要留在身邊親自教導。
而如今貴妃竟敢半夜燒紙,詛咒皇孫。
皇后自知當時沒有將寧貴妃抓個正著,這會兒想按著她認罪怕是有些難。但是無妨,只要將陛下請過來,到時候即便是無法按著貴妃認罪,貴妃也沒有證據洗脫自己的嫌疑。
到時候這便是埋在帝王心裡的一顆刺,她便不信,陛下那樣在乎皇孫還能繼續相信她!
很快,剛從勤政殿出來的皇帝便被下人請了過來,身上白色的龍袍還未換下來,臉色漆黑陰沉的幾乎要滴出水。
昨日元文石的事還未結束,今日邊又收到彈劾太子的奏章,聲稱太子藏匿鄭氏罪女。
鄭家當年是他親自下旨抄的家,當年該殺的殺該流放的流放,他還為下旨赦免,結果背地裡他親封的太子倒好,直接將人找回來了。
這是在打何人的臉面,又是在忤逆誰!
他剛要找人把太子叫過來,便有太監匆匆過來,請他去上水梅園,原來是寧貴妃和皇后起了爭執。
看到遠遠的被太監擁簇的白色身影走近,皇后趕忙快步上前,以及委屈的姿態道:「陛下,貴妃昨夜宮中燒紙,意欲詛咒皇孫,臣還請陛下做主!」
皇帝聽到她的聲音便覺得腦袋都疼了起來,眉心立刻擰了起來,倒是沒說話,看上了站在涼亭中的粉白宮裝的寧貴妃。
寧貴妃垂眸,用一種維護的姿態,將貓兒攏在懷裡。見到皇帝過來,甚至也未曾行禮。
她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姿態嫻靜溫雅,便足以奪去所有人目光。
皇后還在聲淚泣下的說著太子妃是如何被詛咒,今日身體不適的,又道這宮婢是如何親口所述看到貴妃夜間在荷塘邊燒紙的。
皇帝視線落在寧貴妃身上,眉心忍不住生生擰起,詢問貴妃可有此事。
然而寧貴妃聲音卻平淡無波,道:「陛下信即有,不信即無,臣妾無甚好說的。」
她甚至未將陛下放在眼裡。
皇帝擰了眉,帶著褶皺的眸子深深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