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他抿唇一笑。
「蘇姑娘比我想的要更有趣。」
呃
「我當你是在誇我好了。」
蘇念梔嗓音微滯,她話音既落,鶯歌的藤蔓再次復生,瞬時便將謝妄清纏繞而起。
「你以為斬殺了我的藤蔓就贏了嗎?」
鶯歌泠笑輕語,纖長的藤蔓內鑽出玄蟒無數,紛紛朝著謝妄清的方向而去。
謝妄清便是想要抵抗也無果,只因那白緞尚在鶯歌手中。
即便鶯歌不能控制他的心神,卻也能令他無法施展妖力。
而鶯歌放出的玄蟒,眸含硃色,猝然驟起,蛇口一張,毒牙便刺破了那人的白袍長衣。
迷濛的血霧與塵灰交相融繞。
「謝妄清!」
蘇念梔驚撥出聲,想要喚醒謝妄清的神緒。
可謝妄清卻仍由那玄蟒在自己的臂膀上啃咬。
謝妄清是狐,那可是蟒蛇,再等下去,只怕他會被其吞吃入腹!
「喲,倒是忘了你了。」
鶯歌因蘇念梔的一聲高呼,目光又轉而落在了她的身上。
「你既然這般擔心他,便隨他一道去了如何?」
「那你怎不隨你夫君而去?」
蘇念梔回以鶯歌冷笑。
鶯歌似是被她華話語所驚,兩葉之目略有怔松之跡象。
蘇念梔察覺到鶯歌的異常後,旋然轉身,拿起謝妄清掉落在地上的長劍,以劍刺破自己的小指。
指尖血流於劍刃之上,緩然化開朦朧血影。
待那鮮血將長劍浸潤其中後,蘇念梔朝謝妄清高呼。
「謝妄清,用你的狐尾纏|住我,將我往高處送!」
此時的謝妄清被那白緞折磨得難以應聲,只依照蘇念梔之言,極不情願地顯露了自己的長尾。
長尾順著蘇念梔的腳踝而起,不斷向上攀繞。
蘇念梔忍住蔓延至全身的酥癢,等狐尾將她整個人都牢牢鎖住後,立時將她向上而提旋。
鶯歌半懸於空中,此時見著陡然而來的蘇念梔,不免嗤笑道:「謝妄清都殺不了我,你還想殺我?」
蘇念梔倒也不懼鶯歌,縱使鶯歌的脖頸後還環繞著一隻玄蟒,她也只面露笑顏。
「鶯歌姑娘,話可別說太早了。」
「哦?」
鶯歌饒有興致地動了動其藤蔓,粘膩的藤蔓纏有血絲,從蘇念梔脖頸前劃過。
「那你就讓我看看,你還有什麼本事?」
女子垂眸而笑,語音輕軟,在其眉心中的鳶尾花本是淡粉之色,卻在此時散著妖異的緋色。
蘇念梔不動聲色地舉起沾血的長劍,在鶯歌朗聲而笑的剎那間,長劍刺入其左心口。
「鶯歌,你不應該輕敵的。」
女子沉聲而言,長劍沒入鶯歌的心口,本該復原的藤蔓卻因長劍上沾帶的鮮血,而在碰到鮮血時歸於灰燼。
「你!」
鶯歌不可置信地看向蘇念梔,她想要發聲,卻只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正被烈火焚燒。
「你怕我的血,對嗎?」
蘇念梔早就注意到了鶯歌的藤蔓,在其藤蔓碰到她的鮮血時,便會像被烈火灼燒般,最後化為塵土。
而鶯歌是山妖,其心臟亦是藤蔓所造。
只要將帶血的長劍沒入其心口,鶯歌便會化滅。
只是鶯歌懸於空中,蘇念梔只能藉助謝妄清的力量才能上去。
「不」
「我的臉,我的皮」
鶯歌聲嘶力竭地幹吼著卻無濟於事。
那把帶血的長劍在劃破鶯歌心口的一剎,便註定了她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