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崩透過傾奇者的眼睛,仔細看著那個孩子,然後發現,這個孩子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了。
咳嗽的時候,也帶上些血絲,孩子的生息越來越微弱,連說話的聲音也小了下去。
不會生病的人偶並不知道,人類十分脆弱,更何況是一個孩子。看著兩人約定好要永遠一起,國崩有些不忍心去看。
只是外出尋找食物的間隙,再回去時,小孩子已經完全沒了生息。
「灰燼裡……不是什麼都沒有留下嗎。」火光照亮了那片天空,人偶眼神漠然,最終還是轉身離開。
意識逐漸模糊,但是那種沉重的感覺卻縈繞不去。那以後,國崩好像失去了操控人偶身體的權能,他淪為一個旁觀者,看著傾奇者越陷越深。
比起清醒的時候,更多的時間是陷入黑暗當中,偶爾才得以重新見到外界的事情。不過國崩還是斷斷續續拼湊出,關於傾奇者流浪的期間,發生的事情。
那是自稱丑角的人,他對人偶發出邀請,邀請無處可歸的人偶前往至冬,為那位女皇效力。
丑角,愚人眾之首。所以,傾奇者是被丑角發現,並且帶回至冬的。
不出所料,傾奇者沒有拒絕,畢竟,他也無處可去了。
「我會好好照顧他的。」意有所指的話,代號為博士的人露出一個笑容,「歡迎加入愚人眾,人偶。」
人偶抬起了眼睛,神色麻木的接受了博士的實驗。但是國崩卻沒有那般平靜,看著那張臉,憤怒又一次無法扼制。
多託雷!
作為實驗的報答,博士將人偶身上的封印解開,獲得力量的同時,人偶也有了其他任務。
博士的實驗,讓國崩的意識更加長久的陷入黑暗。他開始察覺不到時間,也注意不到時間的流逝。偶爾睜開眼睛,已然過去了數月,甚至數年。
人偶領命在深淵廝殺,負傷後就前往愚人眾的基地,在接受修復的同時,也充當著博士的實驗品。
每次見到多託雷那張臉,國崩就氣憤的想要提刀砍去。每時每刻都是這樣的想法,所以那次,看著那張臉,國崩下意識就一拳揮了過去。
正沉浸於實驗當中的多託雷沒有躲避,這一下結結實實的落在臉上。繞是一向表面情緒做足的多託雷,此時臉上也帶上慍怒。
「實驗出了差錯,以至於你控制不了自己的手嗎。」多託雷擦乾淨嘴角的血漬,「如果是這樣的話,我不介意幫你將手暫時卸下來。」
人偶一向麻木且聽話的接受實驗,只有偶爾痛到極致,才會死咬著牙溢位幾聲。所以多託雷從未設防,他看著神情怪異的人偶,眯起眼睛。
久違的真實感,國崩下意識坐了起來,但是身上牽扯的管子被扯斷,身上四周都鈍鈍的疼。
又一次,可以支配這幅身軀。這種久違的感覺,一時之間沒能反應過來。上一次好像還是數百年前,時間過的如此快。國崩手撐在身邊,喘息聲大了起來。
想要殺死麵前的人,那種殺意達到頂峰,但是卻在對上視線後平靜下來。
不是現在,眼前的只不過是一個切片罷了。在對人偶研究的數年來,多託雷掌握了切片的技術,面前的不過是眾多切片中的一個。
與其洩一時之憤,不如一擊命中命脈。國崩冷靜下來,手在暗處卻死死攥緊。
「沒什麼。」國崩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微閉上眼睛扯斷身上連線的管子,「時間到了。」
多託雷也沒了繼續下去的心思,他隨手將東西一丟。國崩扯過旁邊的帽子,步伐加快離開了實驗室。
在從深淵取得成果歸來後,無名的人偶被賜予斯卡拉姆齊的名字,代號散兵。散兵從執行官的低席位,靠著百年來的廝殺博來的六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