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說我朋友來看我了,想到我爸媽他們想起我會難過心裡就特別不舒服。
男人笑的爽朗在我身旁坐下,我翻找著爸媽給我燒的東西看看有什麼是可以用來招待人的,翻出來幾條煙遞給他:&ldo;你要煙嗎?&rdo;
這些煙其實是爸媽覺得我成年了,或許會喜歡這些,也就給我買了點,隨我心意,不喜歡就放著。
他們……真的很愛我。
男人接過道了謝,和我說著:&ldo;因為他們愛你,也正如你此刻的心情,你可以與他們感同身受的,事已發生不可逆轉,看著他們被好好對待,你該開心的。&rdo;
他說:&ldo;小朋友別難過了,你們終會團聚的,在未來的某一天某個城市拐角處以不同的身份相識。&rdo;
我聽著他的話,心裡的陰霾似乎消散了一些。
我們聊了好久,得知他是無牽無掛,為救人而死,他十分坦蕩,看不了人家家庭破碎,他的墓前每天都有新鮮的花束。
他一點都不難過,還說起碼有人記住他了。
後來他離開了,並未問我為什麼不走,我想他經常瞧見來看我的朋友和家人應該心裡明白我不願意離開。
月復月年復年,時間是個良醫能沖淡心裡的悲情。
十多年過去,他們來的次數減少我並不難過,知道他們在認真生活,放下我。
所以我每次看見他們都很開心,可他們會觸景傷情,心底一根刺拔不掉,好吧,那我允許他們為我難過幾天。
還是會在我生日那天大聲質問祁硯京我的蛋糕去哪了。
知道他成了老師,漸漸升了教授,果然厲害,可這樣會不會顯得我是文盲?
算了,反正我們兩個世界。
日子就這樣淺淺過,墓園四季輪轉,我已經不記得是死去的第幾年了,但是他每年來都會念上一聲我的年紀。
我記得那是二十八歲,算起來是我死後的第十九年,好像變得不一樣了。
祁硯京照舊來看我,我會觀察來看我的所有人,家人朋友的模樣我都記得清清楚楚,這次他無名指上多了枚戒指。
番外一:謝道然視角(2)
結婚才需要戴戒指,算著年紀二十八確實該結婚了。
我在想到底是他自己喜歡的,還是他爸媽逼迫的,畢竟我們這種家庭婚姻並不是完全由自己做主,有必要時是需要聯姻的。
我希望他娶自己喜歡的。
他在墓前蹲下擦拭著我的墓碑,我在旁邊拆開新的樂高模型順便吐槽他這墓碑要被他擦脫皮了,今天我的墓碑被他們擦了左一遍右一遍。
他和我說了他結婚的事情,可惜只說了是他想和人家結婚的,但我挺為他開心的,是他自己喜歡的就好。
我還是好奇他到底會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我們小時候從沒討論過這個問題,他離開後我苦想了幾個小時,天都黑了。
不知道什麼原因,我第一次居然能離開這座墓地。
景象如電影播放一般呈現在我眼前,我看見了陵園外的世界,二十年未曾看見,是璀璨耀眼的繁華。
我突然出現在一個陌生的房子裡,裝修格調大方又帶著點溫馨,桌上的花瓶裡插著花束,是我喜歡的。
一切看在我眼裡都是新奇。
聽見熟悉的聲音,尋著聲過去,桌旁坐著祁硯京還有一個生面孔的漂亮女人。
我現在已經是靈魂的狀態,不知道在這種空間裡會不會影響到活人,不敢上前便在遠處駐足靜靜地看著。
那應該是祁硯京的妻子,我打量了一會兒,感覺到祁硯京似乎沒那麼冷淡了,祁硯京對她很不一樣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