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項是吧,你別在意,伍大人只是看不慣過去一些地牢看守的做派,並不是針對你。
你是不知道,有些和你一樣來這裡撈好處的人,吃相實在太難看,把那群關在囚籠裡的犯人當成祖宗供著。
有一個人試圖討好一個採花賊,想獲得一門輕功,居然想出帶青樓裡的煙塵女子來牢裡為他排解寂寞這種荒唐之事,惹怒了伍大人,被逐出神捕門。
小項你要引以為戒啊。」
項央也是沒想到還有這種人,笑了笑,搖頭道。
「受教了,不過我在這裡只是惹了麻煩,暫避風頭而已,單論本身所學,未必比他人弱,何須覬覦他人武功?」
這話項央說的就頗為有範了,讓那年輕看守刮目相看,難怪他總覺面前少年與以往那些人不同,這底氣很足啊。
「那就更好了,來,我領你去看看咱們的地牢,想當初修建這裡耗費的財力物力,是府城內神捕門總部的十倍。」
地牢之內的人煙稀少,項央一路走來,不過寥寥見到十幾個,且有一大部分都在空曠的廣場上練武,有的還支起一個小帳篷,在外面升起炭火,燒酒吃菜,氣氛熱烈。
「這地方倒是很有意思,散漫,沒有紀律,卻沒有突兀不協調之感。」
臨近一個平臺,上面鑿空一方黑洞,裡面泛起波瀾的光芒,項央隨著青年看守沿著石階向下走,一步步,眼見左右四周非是泥土,而是極為寬厚的石壁。
「這些黑石乃是匠師以特殊材質製作,堅硬無比,每一塊,都有一米厚,而每一面牆,都是六塊打底橫向組成,想要轟破,幾乎不可能。
一塊一米,六塊六米,換算下來,也就是一面牆的厚度,等於一個實心小屋子的寬度,這誰能打的破?
「這地牢七層,其實算淺的,雍城神捕門,據說有十八層,內中關押的高手,隨便一個拿出來,都是名噪一時的大人物。」
藉助石壁兩側鼓動的火把,項央終於踩在堅硬的地面上,也是黑石,放眼前望,兩側的牢房與縣衙並無什麼不同,也都是木柵欄。
「咦,這木頭是什麼材質?怎麼從未見過?」
項央看了眼,立馬發現異樣,普通人能被普通的牢籠關注,這些可都是武者,又不可能全都武功被廢,區區木頭能攔得住這幫人?
「這是我大周南方定州特產的紅李鐵樹,生長超過十年,便比玄鐵還要堅硬,在咱們北方是稀罕玩意,你沒見過也正常。這東西也不知怎的,樹苗種在咱們地裡,那就跟噴了毒藥一樣,立馬鬆軟下來,別說鐵木,比一般木頭還不如。」
說話間,項央路過第一個囚牢,見到一個披散頭髮,穿著白色囚衣,雙手雙腳被粗大鎖鏈鏈住的男人,透過木柵欄寬厚的號牌,項央得知這人的名字。
「李宏,這是七年前被關在這裡的人,原本是鏢局的鏢師,監守自盜,以為沒人查出來,最後還是難逃法網,後半生只能在這裡度過。」
「還有這位三順大師,原本是一方偏遠小縣山裡寺廟的主持,以弘法為名,欺騙無知婦孺,斂財騙色,事發後殺人二十有五。現在被刺破丹田氣海,鎖住琵琶骨,每日受刀火之刑,生不如死。」
「這位孫山,原本是府城內一個富商子弟,以尋歡作樂為名,殺人吃肉,滿足獸慾。
只是此人倒也了得,做事密不透風,真正的天衣無縫,沒有缺漏,只是我們神捕門行事有時也不怎麼需要證據。
兩年前,由銅章捕快塗磊潛入孫府,偷偷將之擒拿歸來,受刑罰,懺悔過,到如今在外面還是一樁懸案。」
年輕的看守一間間的為項央介紹,項央聽得手口乾舌燥,尤其是孫山一事,沒有證據,沒有批文,上面直接下令動手,作風和土匪也沒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