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發表個演講、貼個鼓動抗日?的畫報、唱點抗敵的戲本子,煽動民眾抗日?,這?是阻礙和平呀。”
“可我近日?聽鄔老闆的戲,沒發現有不妥的地方啊,演的都是擒賊打匪的英雄好漢,像《三岔口?》,《白水灘》啊,還有降妖伏魔的,什麼《安天會》、《百草山》,老祖宗留下的神話故事,跟阻礙和平是八竿子打不著。”秦安露撇了眼杜興助理手裡的槍,“這?麼多老百姓,別?擦槍走火了,亞和商社雖為日?本人和新政府辦事,也不能?利用職位之便動不動舞刀弄槍的吧,可別?真?把現實當是在戲臺子上了,既然講究和平,那?就得和諧相處嘛,杜經理,可別?落個濫殺無辜的罪名哦。”
杜興聽出來?了,這?是幫鄔長?筠說?話呢:“秦會長?這?是哪裡話,只要?守規矩,不犯事,商社自然不會為難。”
雖笑著說?出這?話,但杜興腦子已經快氣炸了,這?臭戲子,還真?是什麼人都勾搭的上,秦安露的家庭成?分很複雜,哥哥是財政部的,叔叔跟新政府的高官有千絲萬縷的關係,表姐夫又是重慶的,丈夫還是個美國石油大?亨……越複雜的人越不能?得罪,不管以後誰當政,這?種?人總有靠山。
杜興嚥下這?口?氣:“秦會長?說?的有道理,都怪我管理手下疏忽,打擾您聽戲了。”說?罷,轉身朝座上握了個拳,“我代他跟諸位道個歉。”
秦安露輕笑一聲:“我聽說?杜經理表字是叫盛邦吧?新時代了,還用字嗎?”
“早就不用了。”
“怎麼?慚愧啊。”秦安露喃喃念道:“杜盛邦,盛邦,盛邦,你這?盛的是哪個邦啊?”
賀明謠膽戰心驚地聽著,完了,這?話說?的,杜興又要?生氣了。
可杜興卻眼裡含笑:“當然是,腳下的。”
秦安露又道:“那?杜經理可得時常回頭看看,腳下的路。”
杜興點頭:“是。”他看向鄔長?筠:“叨擾小舅媽了,看來?今天的白蛇是聽不成?了,下回演上,一定叫我。”
鄔長?筠應一聲:“隨時歡迎。”
杜興俯視還坐著一動不動的賀明謠,拉住她的手將?人拽起來?:“時候也不早了,我們回去幹正事吧,不擾了人家聽戲的好興致。”
賀明謠惶惶點頭,心想:他今晚受了氣,自己又要?被折磨一夜。
杜興把手錶拿上,踩住地上的鈔票,嘴巴湊近鄔長?筠耳邊:“賞你的。”
“謝了。”
鬧場的走了。
秦安露也回了二樓。
鄔長?筠對戲迷們道:“不好意思,鬧了個小插曲,今天的茶水點心費都免了,還請各位繼續聽戲。”她叫小劉把地上的錢收了。
鄔長?筠自身不缺錢,大?可以一把火燒了解氣,可意氣用事換不來?利處,與其那?樣,不如收好,一半分給戲班子的人,一半送去前線。
她回到後臺,元翹等?人迎上來?:“什麼人啊?嚇死了,都帶著槍呢。”
“日?本人的狗。”鄔長?筠緊了下腰上的黑色大?帶,“都別?看熱鬧了,候場,馬上登臺了。”
“好——”
前面鑼聲又起,接著開演。
秦安露悠閒地品茶,她回中國不到三個月,聽過不少戲,前陣子聽人介紹有個唱得不錯的女武生,便來?聽聽,看了鄔長?筠好幾場戲,是越來?越閤眼緣。
一曲唱罷,鄔長?筠上來?同她道了個謝。
兩人同坐,喝了杯茶。
“難得遇到聲色武俱佳的武生,還是女性,譜兒和份兒都很有看頭,我瞧你有些地方的步法和唱調還做了改編,很新奇。”
“稍做創新,還在摸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