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歲,血氣方剛的年紀,是該找個人伺候伺候了。
晚上,李香庭畫到凌晨才回房,他洗了個澡,光著上身往床去,困得睜不開眼,剛掀開被子,看到個赤條條的人躺著。
他頓時醒了神,立馬轉過身去:“你這是幹什麼?”
戚鳳陽雙臂抱胸,眼淚溼了大片床單。
“趕緊下來,把衣服穿好。”他邊說邊去套上睡衣。
戚鳳陽悄聲下床,一件件穿上衣服,過於緊張,釦子都錯位了,跪在地上,不敢說話。
“穿好了?”
“是,少爺。”
李香庭這才回過身,見她哭得梨花帶雨。
她這個性子,怎會幹出這種事,其中定有隱情:“你最好給我個解釋。”
“吳媽吩咐的,她說少爺要個暖床丫鬟,要我……要我……”
“誰說我要暖床丫鬟了!”李香庭只覺得憤怒,可想到她定也是受迫不敢反抗,才做出這種不情不願之事,便緩下語氣,“你趕緊起來,別跪著。”
戚鳳陽一動不動。
李香庭見她不停落淚,眼淚落在地上,又趕緊用袖子擦掉。他走上前扶起她:“別哭了,我不是怪你的意思,剛才語氣重了點,抱歉。”
戚鳳陽搖搖頭。
“我沒有那些陳腐思想,不需要貼身或者暖床的人,這種事情,也只會和自己真心相愛之人,”李香庭忽然停下,知道說再多她此刻也聽不進去,“總之,你別會錯意,我只是看你被欺負,所以幫幫你,正好,我也需要有人幫忙做一些小事。你放心,現在,以後,我都不會對你有任何逾距之舉,這件事過去了,就當沒發生過。”
戚鳳陽又點頭。
“快去休息,明天跟我出去買畫材。”
“是。”
李香庭見她不停地嗅鼻子,翻出一塊手巾給她:“擦擦,別怕,以後你只聽我一個人的,不會有人欺負你。”
戚鳳陽哪敢接,用袖子擦擦臉,還是點頭。
“好了,去吧。”
戚鳳陽正要鞠躬,被李香庭拖住額頭,捧了起來。
她往後退一步,不敢看人。
“雖叫你跟著我,但我們沒有主僕之別,你的工資,由我來發。以後,不許下跪,不許一直低著頭,我要的不是一個低聲下氣、卑躬屈膝的奴僕,而是一個能真正幫助我的助手、同事,一個挺直腰桿、堂堂正正、有尊嚴的,人。”
“明白嗎?”
戚鳳陽頻頻點頭。
“抬頭,看著我。”
“是。”她緩緩抬起臉。
“不要說‘是’,說‘好’。”
“好。”
“好,晚安。”
戚鳳陽沒懂,膽怯又迷茫地看著他。
李香庭溫柔地笑起來:“就是,祝你有個好夢。”
這是戚鳳陽第一次與他對視,原來,一直虛幻、模糊的少爺,長著這幅俊秀的面容。燦爛的笑容,清澈的雙眸,同她見過的每個人,都不一樣。心臟忽然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動,好像快擠到嗓子眼了,她又低下眼:“是……不是,好。”
……
第二天下午,李香庭帶戚鳳陽出去買畫材。
這是她到滬江後第一次離開李家,一切都是新鮮又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