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掙開楊吶的手,埋低了頭穿過灌木叢,沙沙的枝丫聲裡,邢霏的手跟著插進口袋,天很冷,指尖觸到的東西卻因為有外套的包裹散著淺淺的溫。
她在地上踱了幾步,一邊踱一邊說:“如果是涉案人,會來盯我的原因多半是為了剛才的墜子。”剛才下著雪沒辦法,這會兒雪停了,只要真有這麼一個人在周圍出現過,那他就一定會留下蹤跡。
你又知道?楊吶不滿地撇了撇嘴,步子十分誠實地跟了上去,嘴裡卻還在堅持:“那個人咱們都打過交道的,那麼狡猾,會這麼隨便地叫你找到馬腳了?”未免太小看人了吧?
“讓讓。”
楊吶腳下一絆,準備落地的右腳因為邢霏一句話頓時成了無處安放的小腳腳,懸在空中定了兩秒,再晃晃蕩蕩轉了個圈,落在一米遠外的地上。
懸在頭頂幾天的雲到了這會兒終於散了,月光淺淺地照在地上,不知不覺間,她和邢霏已經走出了十幾米遠,隔著身後那片灌木向遠看,樓裡的探燈也像天上的星芒。邢霏站在半明半昧的樓影裡,指著地上對楊吶說:“馬腳,找到了。”
那邊,才從金雞獨立裡找回平衡的楊吶回頭一看,整個人頓時無力又絕望——這個邢霏怕是有狗屎運加持吧,明明能力也就那樣,偏偏每回都能叫她找到解決案子至關重要的線索……
月出雲層,落在厚雪上,一片皎潔,邢霏的手影下,兩排新鮮的足印正通向夜色中的遠方,瞧那鞋碼和足印的紋路,同之前在電梯裡發現的如出一轍……
“我走、不快,你、自己、去怕有危險。”月影底下,邢霏權衡著利弊。
她說的是事實,有人在場的時候她連說話都費力,可讓楊吶一個人去又實在是危險,想來想去還是讓鄭隊派人去最好。
“要不……”
“要不什麼?婆婆媽媽得怎麼抓賊!”
邢霏的意見沒來得及提,手已經被一旁的人牢牢架起,楊吶左手挽著邢霏,右手揣手機,一副她都安排好了的樣子:“老鄭那兒通知完了,咱倆先走一步。”見邢霏還是猶豫,她又加了加手勁兒,“放心,有我在,你慢不了多少。”
“你、不討厭我?”
楊吶翻了個白眼,想說當然討厭了,可就像邢霏說的,這會兒如果就她自己去危險還是挺大的,她多少還是有那麼丟丟怕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