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放書包,一邊偷偷瞧了一眼江陸,不過看不出什麼,他神情還是一貫的清冷。
自從生病好了之後,他又恢復成從前的老樣子,喜怒不形於色的,這麼看也看不出來,他昨晚是不是害怕。
「不是吧齊安安你昨晚幹什麼了?該不會是熬夜刷題了吧?」還沒上課,於天揚是個閒不住嘴的,轉過頭找齊安安說話。
齊安安還在惦記自家崽崽的心理問題,回答的不過腦子特別敷衍:「當然得刷題了,馬上就要中考了,什麼也不會。」
「什麼都不會?害,你問我呀。你有我這麼一個學霸前桌還留著不用,等過年呢?我什麼都會。」
於天揚正說著,忽然感覺到側方一道明顯的視線。他扭頭看見江陸不知道什麼時候沉沉的盯著他看。
這可是真學神,於天揚合計自己班門弄斧了,一拍大腿:「我要是不行,你還可以問江陸嘛,我跟你說題這玩意一通百通,熬夜刷題多傷身體呀。」
「再說了,就昨天晚上那環境,也虧你能學得進去,」於天揚悻悻的說,「雷聲大的吵死個人,別說學習了,看個電視都看不安穩。」
齊安安的心思本來就一直放在江陸身上,在聽到於天揚說起打雷之後,她明顯的看到江陸搭在桌上的手指慢慢蜷了起來。
雖然還是面無表情,但下頜線條明顯緊繃著,齊安安心裡一沉,連忙揮手趕於天揚:「好了好了,你快轉回去,馬上就上課了。」
親眼所見才知道,她家崽崽心理陰影居然這麼大,光是聽見「打雷」的字眼都會緊張。
而天氣偏偏是最捉摸不透的東西,上午剛放了晴,下午天色又陰沉下來,快放學時烏雲密佈,陰雲滾滾,看起來又像是要下一場漂泊大雨。
齊安安哪能放心江陸一個人走,跟他商量:「江陸,我們等下一起走。」
江陸的嘴唇動了動,他的眼神分明是溫和的,說出的話卻仍是拒絕:「不了。天氣不好,你別走回去了,叫你家裡來接你吧。」
陳管家倒確實要來接她,但被齊安安百般回絕了,這也就是她哥不在家,不然今天無論如何也沒法陪江陸一起走。
聽江陸這麼說,齊安安想了想眼睛亮亮的:「那如果我家裡來接我,你和我一起坐車回去好不好?我送你回家。」
外面雨聲漸起,路上行人匆匆,班級中每一個人都事不關己的安靜離去。只有她,用她那副清甜的聲音在耳邊說個不停。
江陸對上她飽含期待的澄澈眼睛,心念一動下意識微微啟唇,卻又轉過頭去。
他隱忍的閉了閉眼,聲音很低卻堅定:「不用,你回去路上小心。」說完他立刻起身走了,背影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
因為暴雨,路上行人很少,江陸出了校門後剛走出一條街,雨勢忽然更大了起來,天上一聲悶雷「轟隆」響起。
江陸停住腳步,拿傘的手微微有些顫抖。他用力抿唇深深吸一口氣,邁開腿接著往前走。
雪亮的閃電之後就是沉悶的雷聲,一下又一下沒有停歇的意思,江陸的手心沁出了汗,他用力捏緊傘柄,骨節因為用力泛起青白色。
正渾身僵硬的向前走著,忽然前方斜裡衝出來一個人,攔住了他的去路。
這人倒是不陌生,江陸眼眸冰冷:「滾開。」
王老闆此刻的形象比上一次要潦草許多,脖子上的金鍊子不見了,下巴還有沒來得及刮的胡茬。
聽到江陸說話,他瘋瘋癲癲的猙獰一笑:「滾開?老子就是在這等你的。」
他猛的上前向江陸撲去:「小畜生,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我損失了多大一筆生意?!齊彥那個瘋子逼得我走投無路,老子就是死了也要拉你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