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著走著,前面的女孩忽然側過頭,踮著腳尖,大膽的在男孩臉上親了一下。
她的側臉十分陌生,一瞬間像是擊碎了什麼虛無的夢境,江陸一下頓住腳步。
他皺著眉,伸手捂住了胃。
過了好久,江陸壓下那股強烈的噁心感,手緩緩垂下去,閉著眼睛嘲弄的扯了扯唇角。
……
江陸回到家時,秦夢正站在鏡子前擦口紅,那隻口紅顏色很艷,也顯得很廉價。
她穿著正紅色的低胸裝,裙擺只到大腿根部,艷俗又漂亮。
看江陸進來,秦夢往這邊瞥了一眼,淡淡嗤笑:「你每天穿著這身皮上學放學有意思麼?你以為這樣,我就能順了你的意,讓你安安心心的讀書考大學?小賤種,你別做夢了,你的價錢我都已經談好了。」
江陸仔細的將雨傘上的水珠輕輕拭去,認認真真的摺好雨傘,對秦夢的話充耳不聞。
秦夢輕笑一聲,擺著腰肢走過來:「你不願意也沒辦法,這是你的命,老孃辛辛苦苦把你生下來,給了你一副這麼好的皮囊,又讓你安安穩穩的活了十幾年,對你仁至義盡了。」
「辛辛苦苦生下來,」江陸慢條斯理的將這句話重複了一遍,「但沒想到人家不認你的私生子,這賠本買賣做得很後悔吧?」
秦夢的臉色驟然陰沉,江陸的話像一把刀,狠狠捅在她心上。這是她一輩子不能提的痛楚,在風月場上橫行這麼多年,沒想到最終還是老馬失前蹄,不知被多少人暗地裡嘲笑。
當年那人滿口應承著帶她回去,說家裡那位他不喜歡,只喜歡她。懷孕後他還不慌不忙的讓她生下來,還說他的長子取名叫江海,如果她生下兒子,就叫江陸,是他們家的二少爺。他會把他們母子接回去,讓他做二太太。
她明明深諳世上男人的話都是逢場作戲的花言巧語,但仍然被豪門美夢騙得陰溝裡翻船。
秦夢死死地盯著江陸,恨得渾身發抖。這麼多年,江陸從來不跟她講廢話,凡是開口都能讓她失了理智。
秦夢聲音像寒冰,連對那個男人的恨一併加在江陸身上:「說賠本也沒有賠的太徹底,這不還有一個你麼。我是在汙泥裡洗不乾淨骨頭了,但你也別想好乾淨。」
「我不會放過你的,你和那個賤男人欠我的,我都會從你身上一筆一筆討回來,」秦夢像惡鬼一樣盯著江陸,「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想往上爬,想往出跑,想擺脫我是不是?」
說到這秦夢哈哈大笑:「聽說你成績不錯,那你可要考個狀元出來讓我看看。到時候,我肯定會讓天下都知道,咱們狀元的媽是個什麼貨色,你又是個什麼下賤胚子。」
「你應該沒有忘那年,你得什麼狗屁全市三好學生的事吧?」
秦夢尖利的笑聲中,江陸舔了舔牙,他當然不會忘,他從校長手裡接過獎狀時,那個瘋子不知從哪裡衝出來,撕了他的獎狀,奪過話筒說他是賣肉的小賤貨,怨毒汙穢的咒罵持續了快一分鐘,才被如夢初醒的保安們制止了。
從此,不僅他的榮譽被收回,他的人生也進入無邊噩夢,身上的汙水再也洗不掉。
而秦夢恨極的怒罵還在繼續。
「你記住了,就是死我都會毀了你!你想光芒萬丈享受鮮花和掌聲?你做夢!我會在你最風光的時候,扒了你的皮讓大家看看你是個什麼噁心的怪物!直到把你扯進深淵,讓你認命的再也不敢往起爬為止!」
江陸面無表情地聽著。
忽然秦夢的話一頓,她的目光落在江陸手上那把小黃傘上。傘面上是一個個小黃鴨的圖案,一看就是女孩子用的傘。
她微微挑眉,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伸手就要去拿:「這是哪兒來的傘。」
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