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夫人深吸一口氣,“您是認真的?”
姜沉羽嗤了一聲,“不然呢?”
他從不開這種玩笑。
裴夫人便轉頭,向裴濟輕輕點頭。
裴濟便一聲不吭,上前拿起白虎面具跟令牌,然後向姜聞音重重地磕三個頭,“屬下裴奉義,拜見姑娘。”
裴夫人也起身跪下,默不作聲地磕上三個頭。
姜聞音有些無措,將夫妻二人扶起。
姜沉羽起身走下來,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帶著一股讓人心情安定的沉穩,只說了兩個字,“別怕。”
等裴濟夫妻二人離開後,姜聞音還有些回不過神,她望著眼前的人,忍不住問道:“為什麼要把人給我,你就不怕我將來會對你不利嗎?”
像趙貞和陸皇后那樣,因為忌憚而憎惡自己的妻子,最終親手殺死妻兒。
姜沉羽垂眸,指腹輕輕撫上她光潔白皙的臉頰,摩挲道:“阿瑩,不可因噎廢食。”
若成為自己最厭惡的那種人,不必等她難過傷心,他便不會允許自己那般醜陋骯髒,令人作嘔地活下去。
姜聞音突然失去了語言的表達能力,呆呆地望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
姜沉羽揚唇,挑起她的下巴吻下去。
錦娘提著裙子,抱著一束香氣凜冽的臘梅進屋時,姜聞音剛好推開身上的人,翻身從軟塌上坐起來。
寒月清早為她梳的墮馬髻已經散開,軟榻上左一支金簪右一支步搖,軟枕下面還藏了只紅玉滴子耳墜。
本該放在軟塌上的小璣滾落到地上,地毯上粘著茶葉和碎瓷盞,屋裡亂糟糟的。
姜聞音索性拔下頭上的首飾,讓長髮披散下來,遮住潮紅的臉頰,紅潤飽滿的嘴唇,以及面上那股春意。
錦娘站在門口,探了個腦袋進來,明亮的大眼睛輕眨,“小姜姑娘,我可以進來嗎?”
屋裡響起的卻是姜沉羽微微沙啞的聲音,“進來。”
錦娘抱著花進屋,懷裡的臘梅是素心臘梅,花被純黃,心潔白,花香芳馥。
因姜沉羽在屋裡,她不敢亂看,把花插進多寶閣上的青釉花瓶中,乖巧地說:“小姜姑娘,這是我在後院摘的花,給你拿來插瓶。”
姜聞音坐地端莊,離姜沉羽遠遠的,點了點頭,沒說窗下的桌上已經有一瓶臘梅在。
她這會兒臉燒的厲害,不敢說話,怕一說話聲音就軟的厲害,被錦娘發現。
畢竟還是個小姑娘,這種大人之間的事情,不適合她知道。
“小姜姑娘你怎麼不說話,臉也有些紅,是哪裡不舒服嗎?”偏生錦娘不急著走,站在旁邊關切地問到。
旁邊的姜沉羽輕笑出聲。
他發冠也有些歪,薄唇水光瀲灩,好在衣襟整理好了,錦娘也不敢抬頭看他,這才沒被發現異樣。
姜聞音瞪了他一眼,隱隱不悅。
姜沉羽懶懶地看著她,抬手輕擦薄唇,替她遮掩道:“她方才午睡醒來,有些無精打采,你先下去吧。”
親吻時不覺時間過得快,等聽到錦娘腳步聲,姜聞音把人推開時,才發現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過去小半個時辰。
錦娘撓撓頭髮,“外面下雪了,寒月姐姐讓我順便問問,小姜姑娘還要不要去摘花瓣。”
方才午飯時,姜聞音曾把在淨室揶揄姜沉羽的話拿出來,說下午要去摘花,給某人跑花瓣澡用。
姜沉羽撐著腦袋,望著姜聞音似笑非笑道:“不去了,她今日顧不得。”
姜聞音聽出他話裡有話,瞅了眼被薄毯遮住的隆起,回憶起方才不小心觸碰到的手感,清清嗓子道:“去,怎麼不去?”
錦娘啊了一聲,不知道該聽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