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溼衣服忙碌,自己身上卻連衣角都沒溼,姜聞音心裡過意不去,讓徐琰他們先把身上的衣服烤乾,自己領著寒月和錦娘準備晚膳。
說是幫忙,但寒月姐妹卻不讓她做事,只讓她坐在旁邊休息。
姜聞音沒有堅持,坐在旁邊看她們忙。
暴雨已經下了有一會兒,不見半點停下的跡象,姜聞音望著外面發呆,在晚飯終於做好時,白茫茫的雨幕裡突然多了幾道牽著馬的人影。
徐琰很快也注意到了,因為外面動靜並不小。
“這他孃的鬼天氣,雨說下就下,老子躲在樹下差點被雷給劈沒了,換了幾棵樹都不管用,就盯著我劈。”
姜聞音心想,躲在樹下不劈你劈誰,不過換了幾棵樹還劈你,想來不是一般的倒黴,還十分得雷公青睞。
“指不定就是你罵老天爺,所以才差點被雷給劈了。”
外面的人聲漸近,“放你孃的狗屁,我才不信這些東西,咦,這裡已經有人了,看起來還是個大戶……”
人影走到道觀門口,發現了主殿裡面的火光和側殿裡的馬車,站在門口小聲商量了些什麼,然後直直地朝主殿走來。
人走近了,姜聞音發現這群人牽的不是馬,而是騾子,並且有點眼熟。
等一個小麥膚色,吊兒郎當的青年抬頭,她便認出來這群人就是昨天傍晚看到,在客棧對面沽酒的一群人,不是她記性好,實在是這個被稱是柳都尉的男人太油膩,和老闆娘調情的畫面讓人印象深刻。
柳珏也看到了她,停在門口眼神直勾勾的。
正殿入門便是三清像,石像或手指虛拈,或手持太極圖,或捧著芭蕉扇,姿態各異,仙氣渺渺。石像正下方坐著一女子,鴉青長髮梳做墮馬髻,墜著支明珠蓮花頭鏤雕步搖,杏色上襦衣襟處露出抹晶瑩白皙的脖頸,湘妃色千摺裙上繡著海棠花,外披一件銀白披風,遮住了纖細風流的腰肢。
外面風雨交加,暮色沉沉,破舊的道觀裡出現這樣一位美人,若不是在鳳池見過,柳珏怕是會以為是眼前是什麼山野精怪化作的美人。
寒月皺眉,側身擋住門口這群人不加掩飾的目光,打發徐琰去交涉,“讓他們去側殿,不要打攪小姜姑娘。”
道觀裡有好幾座側殿,除了被他們用來安置馬車的地方,還有兩處無人避雨的,只不過屋頂漏雨。
徐琰走到門口與來人交涉,沒說幾句,就聽到先前那個險些被雷劈的壯漢大聲道:“後面的側殿破破爛爛,屋頂都在漏雨,狗都不呆的地方叫我們去呆?”
“廢棄道觀裡漏雨很正常,你們不願意去側殿,那就自己找避雨的地方。”
“好啊我們自己找,我看這裡就挺不錯!”壯漢沒把徐琰放在眼裡,提著刀大搖大擺地往正殿裡走。
還沒進門,坐在門口的護衛們便站起來,齊刷刷地抽出腰間佩劍,冷冷地攔住壯漢。
“嚯,你們知道我們老大是誰嗎?他可是中天王親封的都尉,你們識相的就趕緊騰地兒!”壯漢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拍拍柳珏的肩膀,狐假虎威道。
原來是裴濟親封的都尉,可在鳳池時這位柳都尉話語間,可對裴濟不怎麼恭敬。
他們不是要駐守在鳳池?怎麼在這裡遇上了。
姜聞音慢吞吞地掰著手裡的白麵餅,將其掰成一小塊一小塊放進碗裡,邊豎著耳朵聽門口的動靜。
這群人不好得罪,否則他們接下來的行程會有麻煩,她猶豫要不要帶人挪到後面,把正殿留給柳珏他們,卻見他拂掉肩上的胳膊,看著自己的方向說:“在下中天王部下都尉柳珏,既然這裡已經有人,那我們去側殿便是,部下無禮,望姑娘海涵。”
姜聞音很乾脆的回答:“好。”
柳珏彷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