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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似覺著這傢伙大概腦子壞掉了,且不說他如今修為尚未恢復,就只看他來找他那寶貝爐鼎,便顯得腦子進水。這說出去也讓人笑話。
“你是不是有病?那可是凡人,你又不能拿她練功,就是真要玩一玩,那也不能上心。”高似真覺著,好好的一個合歡宗門人若是為了個凡人要死要活,還真以為自己是牛郎織女啊。
他雖和柳獻容不甚友好,卻也知道這傢伙風評,他是從不浪費時間同女人“耍耍”的,是真真正正,全為了修煉——走火入魔的瘋子。
“這倒不干你的事。”柳獻容也不在乎他那古怪的端詳,倒嗤笑起來:“你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怎麼,你也同我討那女人?”
高似萬萬不肯把自己和梅玉發生的那點關係坦白。只用尋常口吻:“那女人也不是一無是處,總還有張臉,做個玩意也行。我跟你又不一樣,我是不介意收個玩意的。”
柳獻容不大相信,“你不是最是挑剔?”
託他那爹的福分,高似可沒少見什麼美人,他爹的愛寵裡可有不少風姿各異的美人,就連極海鮫人也能有法子弄來。如今他嘴裡說瞧上什麼人,那可信度就不高。
何況高似還沒過成年禮,待他到了歲數,他爹自然會替他精心準備個爐鼎。怎麼,這毛都沒長齊的小子要同自己搶人來?
柳獻容拒絕的直截了當:“你想得倒美。”
他又不是臨終託付,高似這小子真以為他沒法脫身麼?
兩個人的商量梅玉是沒法聽見的。
面前立著沉千舟。梅玉眼裡全是沉千舟那張冷若冰霜,恍若神人的面容,他嘴裡說些什麼也沒仔細聽,只記得他面板如玉,眸若星辰,居然挑不出一絲瑕疵來——比起張延多些精細,比起高似又多了稜角。
一切都是剛剛好。都是梅玉所喜歡的。
不過脾氣太壞。
比如現在,沉千舟正垂著眼,“你不該和吳師弟走得太近,便是他對你有些意思,他也不會帶你離開的。”
這些日子他眼見著吳用生對梅玉噓寒問暖,梅玉待他的態度也軟化下來,瞧著就要“兩情相悅”。他便覺著,該提點梅玉,也不說什麼仙凡之別,只單單修真者玩弄凡女的故事也不見少。
“他的性子不夠剛直,不敢同家族翻臉,也在意臉面。他並不適合你。”他倒不是厭惡梅玉,梅玉本身不招人討厭,“你還記得我替你卜的那一卦麼?”
他忽然明白,梅玉命裡那些所謂的桃花煞,怕指的是柳獻容吳用生這般修真者。再往細了,卻看不清,這卜術本身只能瞧瞧模糊輪廓。
梅玉回過神,眨眨眼:“那怎麼了?”
“離這些傢伙遠些,他們大概就是你的劫數。”
沉千舟言盡於此,便說起今日喚梅玉來的目的,“我們已抓到那柳獻容,只是暫時還不能殺他,得讓他替你解了印記。”
梅玉挽起袖子,露出胳膊上鮮紅豔麗的印痕,也想起那日自己不正常的舉動來,這東西……還能影響她的神智。
一截手腕又白又細,印記成了白娟的點綴。
有些刺眼。沉千舟收回視線,依舊平和鎮定:“我會替你護法。”她若是和邪修共處一室,為防止柳獻容再做什麼手腳,沉千舟便要在一旁註目。
梅玉詫異:“沉道長?”
“只是護法,畢竟那邪修狡詐多端。”他看上去與平日毫無差別,永遠是尊不苟言笑、莊嚴肅靜的玉雕。在他這樣不含任何情緒的視線當中,梅玉臉上竟有些微微的熱意,一股熱流在面上滾動。
……他也不是那麼不近人情。
梅玉還未謝他,沉千舟便早早轉身,只留個挺拔背影。
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