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支這樣的中空竹竿,地道中的空氣全都賴此交換。他這才終於明白為何在此奔行許久卻全無氣悶無力之感。
“你在幹什麼?”
黑暗中突兀的沙啞 嗓音驚了李遺一跳。
那人掏出一個火摺子吹亮,李遺終於看清他的面目,一個面貌平平,仍在人群中絕不會招人多看一眼的中年男人。
男人將火摺子遞給李遺:“不會亮很久,還要走很久,走前邊。”
多餘的話語一句也沒有,李遺乖乖帶路走在前邊。
不知道走了多久,又經過了多少個岔路口,直到男子三個火摺子全部用盡,兩人又在黑暗中摸索著前行不知道多遠。
久遠到李遺都懷疑地道外是否已經過了好幾個白天黑夜,李遺終於在正前方摸到了障礙物。
一堵石壁。
李遺自覺地閃到一邊,身後男子走上前,兩臂蓄力居然生生將石壁推開了一角。
李遺饒是已經見怪不怪,還是不由得輕輕撫掌,斗膽拍拍男子健碩的臂膀,驚歎道:“好!好!好!”
那男子狐疑地瞅了他一眼,隨即一把拽住了就要往石壁後邁步的李遺。
邁出了半隻腳的李遺警覺踩空,就在意識到為時已晚身體下墜的同時,被男子拽了回來。
小心翼翼探出頭去,向下約莫一丈深是一汪平靜的水面,向上看,是熟悉的浩瀚星空。
這是來到了一處水井之中。
男子撇開李遺率先攀住井壁攀了上去,李遺耐心地等待,直到上方放下了一根繩索,李遺將其纏繞在腰間,順從地被拉了上去。
重新回到的地面的李遺看到井口外四散著許多人影。
面前則是兩張熟悉的面孔,一個是方才的男子,一個笑意吟吟有些賤嗖嗖的,正是穆雲垂。
“怎麼是你?!”
“我說過我們會再見的,意不意外?沒想到會這麼快吧?”穆雲垂心情很好,撫掌大笑。
那男子低聲提醒道:“將軍,這裡離沂陵城太近了,梁國遊擊到處都是,我們還是不要那麼大動靜了。”
穆雲垂連連稱是,嘻嘻笑道:“姜大哥,還順利嗎。”
那男子看了一眼李遺,一臉公事公辦地表情道:“順利,這小子挺乖的。”
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評價,穆雲垂強忍笑意拍拍李遺:“你也會賣乖啊,哈哈哈。”
姜雲無奈,再次提醒道:“將軍,回營吧,雖然已經是在沂陵城外,但是畢竟太近了。”
李遺這才發現自己身處一處荒廢的村落中,連水井都已經荒廢掉,在黑暗中他看不清沂陵城牆的景象,但就腳程來算的話,如果二人在地下一路走出了城外,確實不會離沂陵城太遠。
穆雲垂輕輕點頭,吩咐道:“把井口封了吧,以防萬一,先派人下去把地道出口毀了。”
姜雲猶豫道:“畢竟耗費了那麼多心血,就這麼廢了?”
穆雲垂耐心道:“不能小看姚文意,難保他不會發現,做些文章。為了不讓我自己以後再心動走這裡,還是毀了吧。”
姜雲面色複雜地看了眼李遺,李遺歉意地微微躬身,姜雲不作回應,躬身向穆雲垂稱是。
穆雲垂對李遺說道:“知道你不會跟我走,但是現在你想回家怕是比較困難了,要不跟我去燕國?”
李遺果斷地搖搖頭:“離家太久了,家裡還有人在等。託你的福有人照顧他們,現在咱倆把姚氏兄弟得罪完了,我怕他們會對他們不利,我得趕緊回去。”
穆雲垂聞言不再強人所難,揮手間有人送上一匹小馬駒:“自己學著騎吧,這是從羌人那裡買來的馬,不是遼地的馬,不會給你招來什麼麻煩,乾糧盤纏都給你準備好了。自己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