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也猜到了,大機率就是自己的武器暴露了身份。二人也只能感嘆運氣不好,遇上了對羌騎有足夠了解的一人,連羌騎遊標的武器都能認出來。
比紀竹王筴二人更緊張的是兩個血人,方才還以為追擊者被陷入了死地,現在形勢陡變,如果前方這兩人真是羌騎,他們的處境才是死得不能再死。
紀竹王筴二人自知羌騎身份特殊,在軍中也多有特權,但這特權不包括罔顧軍律、不行職責。
二人緩緩邁開步子,向前逼去。
先前說話那血人不甘心地開口:“二位何苦由他恐嚇?萍水相逢,即使不能拔刀相助,也不必助紂為虐吧。”
二人果然止步,血人來不及鬆一口氣卻聽到王筴冷笑道:“最恨的就是細作。”
下一瞬,袖箭脫手而出,面向王、紀的那血人下意識揮砍,同時聽到了金石交擊聲和箭簇刺穿血肉的鈍聲。
兩隻袖箭一隻被劈飛落向不知處,一隻射中血人左臂,一時間血流如注。
王竹衝看戲的追擊者道:“怎麼,驅虎吞狼再打虎嗎?”
那人嘿嘿直笑,卻不答話,如果不是臉上尚有來不及擦去的血跡,他這副樣子倒真稱得上憨厚朴實。
兩個血人不能再相顧,一人與六名追擊者對峙,說話那人與手持一把短匕就衝了上來的王筴纏鬥在一起。
在相遇的剎那,血人側身躲過又一支無聲射來的袖箭,待回頭直面王筴時,短匕已經迎面刺來。
王筴的速度過快,藉助袖箭偷襲獲得了貼身近戰的機會,以匕首對戰刀,以短擊長,越近他越有優勢。
血人將戰刀立起撥開匕首,王筴身形卻緊緊跟上不給一點餘地,反手斜刺而下。
血人顯然不想步步被動,不顧王筴攻擊,撥開匕首的戰刀劃出半個圓圈,手腕翻轉,從右下方揮砍上來,擺明了就是要以傷換傷。
王筴沒想到這人能這麼狠,他也並不願意跟這一身是傷的血人以傷換傷,眼下只有敵人沒有戰友的局勢絕不允許他輕易受傷。
驚詫分神之下身子往後弓步躲閃,只是這一躲不但匕首攻勢弱了下來,後撤距離也不夠完全避開戰刀,從左腹到右肩,衣服應聲破開大口子,一條淡淡的血線顯現。
紀竹大吃一驚,顧不得許多,甩出袖箭逼退一擊得手再度跟進的那人,救下王筴。
“筷子,你怎麼樣?”
電光火石之間,高下立見。
王筴冷汗直冒,伸手抿了自己胸前的血液,瞅了一眼,甩甩手低聲道:“竹子,這是個狠人,是個高手。”
紀竹苦笑道:“盯梢變爬山,爬山變玩命,咱哥倆什麼命啊。”
王筴哈哈一笑:“竹子,你跟我學壞了,怎麼也那麼多牢騷。”
只是不經意間向身後一瞥,王筴的身體便比方才鋼刀從胸前劃過還要涼了。
他遲疑道:“竹子,如果那小子出事兒了,你說都伯會真的要我們的命嗎?”
紀竹反問道:“你覺得呢?”
卻不見王筴的下文,他也向後一瞥,怔住了。
那小子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