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亮的大眼睛望著一臉緊張氣兒也不敢喘的兩人。
終是未發一聲。
李遺失落地坐下,梁泊重重嘆了一聲,腦子裡靈光一閃,說道:“這孩子叫什麼咱們也不知道,他總得有個名兒吧?”
李遺這才想起連日來自己都忽略掉了這個問題,只是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能隨便給人孩子取名字嗎?
梁泊見他為難的樣子大咧咧道:“就算起個外號也行啊,不然怎麼稱呼他都不曉得。”
李遺被他說服,只是起名字終究是個老大難的問題,梁泊一連起了幾個都直接被李遺否掉。
李遺忍不住吐槽道:“什麼大強小能的,連打仗這名字你也想得出來?這是人名嗎?”
梁泊氣呼呼道:“你行你來!”
李遺沉思片刻,開口道:“默不作聲,就叫小默吧。”
梁泊習慣性地摸摸下巴,忍不住開口道:“不如打仗,多響亮。”
李遺聞言,話趕話道:“他學武是不是正如其時?”
梁泊毫不猶豫地點點頭:“正是好時候,而且能看出來打仗,嗷不小默的家裡是懂武的,孩子有些底子。”
“不過。”梁泊為難道:“這孩子對他那把破槍不撒手,睡覺都得抱著,我三師叔會槍,我不會啊。”
李遺腦子裡蹦出來那個魁梧的身影來:“仇天旭?”
還不待梁泊將話頭接過去,車隊就停了下來。
出城沒多久,遠遠不到歇腳的時辰,四周荒山野嶺也不似有什麼事務要辦的樣子,李遺正好奇為何停下。就看見從自己牛車背後嘩啦啦一群人抽出武器湧向了前方。
一直安靜駕車的牛二忍不住站到車上來張望,頓時前方傳來一聲大喝:“不要命了!除了護衛,都給我老實待著。”
李遺聽出是俞紋理那位貼身隨從的聲音。
牛二坐下聲音微顫說道:“是......兵。”
四周圍擁過來的探聽訊息的夥計頓時慌亂了,甚者臉色蒼白地癱軟在地。
這種世道,在荒郊野外碰上兵勇絕對不是什麼好訊息,幸運的,留下錢財保個姓名,不幸運的,那命運可就真的沒準了。
李遺與梁泊終究是見慣了多次生死,此時反而淡定許多。
不過奇怪的是,牛二也迅速鎮定下來,並無什麼慌亂神色。
李遺忍不住問道:“你不怕?”
牛二淡然道:“有俞先生在,有什麼好怕的。”
“俞先生這麼神?”梁泊忍不住開口問道。
“不神你跟著他走什麼?”牛二居然反嗆了回來,李遺看出俞先生在他心中的地位是真的高。安撫住梁泊靜觀其變,不要再多嘴。
車隊最前方,一隊遊騎人數不多,約莫二十,三五成行,一字排開橫在了大路中間,擋住了車隊去路。
最前方居中領頭那人,全甲全胄,盤腿坐在馬鞍上,堆滿橫肉的臉上,一雙三角眼盯著緩緩行來終於止住步伐的車隊。
俞紋理趕到車隊最前方,一見這架勢心下稍定了些,對方人數不多,自己人也不少,打起來不好說,那就有的談。
俞紋理驅馬走近,抱拳率先開口道:“不知軍爺有何貴幹?”
領頭那人嘴裡吐出一個略顯生僻的詞彙,俞紋理聽出那是厥語,找人。
對方是胡人,看來是官軍沒錯了。
畢竟作為當朝君皇的同族,再如何也不至於從當兵混到落草為寇。
俞紋理面上顏色不改,始終是一副和煦從容的模樣,改口用厥語問對方攔路找什麼人。
對面領頭那人不答話,盯著俞紋理死死看了一陣,突然開口笑了,依舊是厥語:“青州邊軍,方承。我知道你,俞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