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的幼童,肉嘟嘟的臉蛋惹人生憐,聯想到兩人相似的命運,和幼童與管城眾幼童如出一轍的命格,李遺心下生出一種莫名的情緒來。
沒有多加思索,李遺淡淡開口道:“帶他走吧,我家裡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梁泊有些吃驚:“帶上?就咱們倆?現在這副見不得人的模樣?”
李遺沉默,反問道:“那你說怎麼辦?整個村子就剩下他,連一個能託付的人都沒有。”
梁泊沉默,一聲不吭地將李遺左手包紮成一個粽子,隨後丟下二人,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就躺在床上昏昏睡去。
李遺抱著孩童守著那盞微弱的燈光不知道在思索著什麼,居然也就那麼沉沉地睡去。
翌日清晨,李遺被嘩啦啦的水流聲吵醒,洗去一身髒汙的梁泊闖進屋內,幼童不知何時已經從李遺懷中離開,坐在門檻上靜靜地看著二人。
見一切平和的模樣,本以為還要多費些心力的李遺長舒口氣,是時候離開了。
李遺給幼童額頭綁上一條白紗,挖來一棵柳樹苗,讓幼童親手栽在墳頭,這是管城、李遺家鄉的習俗。
隨後三人在墳前簡單祭奠一番,便匆匆離去。
梁泊步行,李遺騎馬,幼童坐在李遺懷中不住地回頭張望。
柳樹苗被風吹動,枝條飄向三人離去的方向。
柳,留。
李,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