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聲稱要用穆雲垂的血祭旗。”
“今日之事是我誘導了修武,他很聰明,知道該做什麼,輕而易舉挑撥起來的情緒你也看到了,這種不滿如果是源自他們自己那無足輕重,可顯而易見是代表了他們背後的各家。”
“只要穆雲垂在青州活一天,這股怨氣就會增長一分,對燕戰事失利的憤恨就會深上一分,這筆賬,最終都是要算在你頭上。”
姚文意還是疑惑不解:“這些人敢逼迫我父親?”
“那自然是不敢。但坐在你父親的那個位置上,是不能夠像你一樣一意孤行的。他能把事情壓到今天,已經是給你足夠的時間了。”
姚文意搖搖頭:“時間還是不夠,使者才剛剛出發,往返少說也要一個月,他們如此急不可耐,連父親都不願意再等了。前功盡棄。”
陳禕略微有些失望:“年輕人,腦子活,有雄心,做起事情來要比我們這些畏首畏尾的老傢伙們利索的多。但是氣太盛就容易衝著自己,一點不順遂就想把整局棋都掀翻了。”
姚文意訝然,不明陳禕言下之意。
陳禕示意姚文意一邊坐,自己則走到平日授課的條案之後,端坐下來。
姚文意自覺跪坐在學生位的蒲團上。
“你父若有決斷,想殺穆雲垂不過是舉手投足之間,但是他不能讓穆雲垂死,一來是你的原因,二來是要提醒所有人,就算佔了理也別忘了青州是誰說了算。”
“那些蠢蠢欲動,敢於不滿的家族,已經是藉此事表明了對你的態度。畢竟你父能把持青州多少年,你父之後青州還姓不姓姚,即使姓姚那人是不是姚文意,都是未可知的事情。”
“今日之事,小小鬧劇耳。你父是向他們讓步,可是穆雲垂不死,你的事情就能繼續做,這也就是他已經明白告訴所有人:他沒有放棄你的打算。”
姚文意默然,他終究不能像父親那般計慮如此深遠,這四兩撥千斤的籌謀打算在他聽來都覺得不可理解,難料想,自己的父親究竟是如何把控這暗流湧動的局面的。
他姚文意的前路,除了是姚萬重的兒子似乎沒有任何支援,他還需要太多太多的助力。
沉默良久,他問出了眼下最緊要的問題:“那父親要如何處置穆雲垂。”
陳禕搖搖頭:“俘虜有俘虜該待的地方,都督一不想讓這小子死,二也是答應過你,讓你放手去做。只是他絕對不能再出現在沂陵城街頭。”
姚文意點點頭:“明白了。”
估算著使者到達薊州的時間,盤算著自己初次導演的這場波折大戲,究竟什麼時候才能收尾。
三座軍鎮到手,自己的地位自然穩固,年輕一代中徹底坐穩第一人的位子。
屆時什麼青州遊擊,根本無關緊要,只要藉此回到都城,那就有更加廣闊的天地。
他想起自己曾與父親的商議,念道:“穆雲垂,活的比死的有用。”
陳禕無動於衷,揮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可他沒有告訴自己的弟子的是:活的比死的有用,可如果呢?如果穆雲垂死在恰當的時候就會比活著更加有用。比如說,軍鎮交易不成後的兩軍對壘之時呢。
而自己的這位學生也有一個問題沒有問出口:“老師,這件事從頭到尾,你的態度又是什麼,事情走到這個地步,又有多少是你的謀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