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家子,比起自己的兩個徒弟來講,也是個高手,大概對上年輕時候的自己,也不遑多讓了。
梁宏沒有下車,靜靜地看著來人,那人笑吟吟道:“在下黎綱,特來劫人。”
天牢之中,李遺和範栓柱被分開關押。
李遺在黑暗之中睜開雙眼,清醒過來的腦袋幾乎感知不到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
記憶還停留在自己與範栓柱大殺四方,又迅速被人流淹沒的那一刻。
以為自己就此吹燈拔蠟,必死無疑,居然又幸而又幸地撿回了一條命。
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李遺太熟悉這種重傷垂死的感受,時間,此時自己需要的只有時間了。
麻痺的手臂血液開始重新流動,李遺竭力控制住往手往懷裡探,嘗試了幾次都不得成功,反倒將自己累的頭暈目眩,不過在活動的刺激下,右臂的知覺恢復地越來越快,李遺摸索著伸進懷裡。
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摸到。
明明自己準備了很多的烏金,怎麼一點也沒有剩下?
耗盡了氣力的李遺不知是昏迷還是睡著,好一會沒有了動靜。
意識再次恢復以後,他突然察覺到一些不對,手指在身上蹭了又蹭,渾身的血液騰地衝到了頭部,他從地上直接坐起,不可置信地盯著自己的右手。
熟悉無比的右手卻是從未見過的模樣。
四指。
原本長著小拇指的地方現在只有一個烏黑的血漬,小拇指已經齊根斷掉,不知下落。
無法接受這一驚變的李遺掙扎著站起身,又支撐不住摔倒在地,他伸出左手,所幸還是完整的五根。
他捧住右手,趴在地上一遍遍確認那空出來的部分,他懷疑這是夢,扇了自己幾個嘴巴子,那根小拇指卻還是沒有長出來。
李遺涕泗橫流,嗚咽不止,從喉嚨裡向外不住地吐些不似人聲的動靜。
寂靜的天牢裡無人回應他。
少年好似瘋了一般在囚室裡滿地尋找著自己的斷指,自然無果,不死心地他一遍遍地找,空無一物的囚室被找了無數遍也沒能阻止他的癲狂。
一直到把自己折騰地筋疲力盡,李遺仰面躺倒,淚水順著臉頰肆意流淌,嘴裡嗚嗚啊啊地哽咽。
李遺終於確認,他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