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遺與梁泊連著走了幾日也沒有看到豫州的影子。
李遺不由得懷疑起兩人是不是走錯了方向,不過也無從印證,梁泊沒有去過豫州,認識路途也更是無從談起。
兩人自知前幾日鬧出來的動靜不會小,因此身處梁國腹地,幾日來二人一直晝伏夜行,淨挑些人煙稀少的荒僻路段趕路。
一路上李遺不住地感嘆梁泊體質果然異於常人,所受的箭傷、刀傷在沒有烏金的情況下竟然慢慢結痂,有了緩緩恢復的跡象。
潛行趕路了幾日,沒有補給的二人終於忍受不住,不得不向官道靠近。
從連綿不斷的荒地裡走出,兩人遠遠地望見一座村莊,牽著不願意再馱他們的那匹大馬悄悄靠近。
遠遠地便看見了嫋嫋升起的陣陣炊煙,二人心中一陣悸動,一連幾天吃生冷的瓜果,現在腦子裡想起溫熱的飯食,腸胃的轟鳴已經越發地頻繁。
將大馬找了個隱蔽的草垛藏了起來,二人摸索著從後面靠近了看起來頗為殷實的一處屋舍,奇怪的是,明明到了飯點,村中飄起如此濃厚的炊煙,卻不見人影走動,聽不到有人說話的人聲。
李遺與梁泊對視一眼,頓時戒備了起來。
已經手無寸鐵的兩人順手從牆角抄起鋤把扛在肩上,裝作種田歸來的樣子繞到前庭,不待李遺在腦海裡想好對村民的說辭,走在前邊的梁泊就轉身一把拽住他就彎腰乾噦起來。
李遺被嚇了一跳,忙拍拍梁泊後背,壓低聲音問道:“看到什麼了?!”
胃囊空空的梁泊除了酸水什麼也沒有吐得出來,他擺擺手示意李遺自己去看。
李遺攥緊了鋤把,從牆角處小心翼翼得探出頭去,一瞬間,李遺整個腦子都炸了。
曾經在無數個夜晚得夢魘,腦海深處最為恐怖得景象,就這麼活生生再次呈現在自己眼前。
七八具男女老少皆有得屍體,了無生氣地趴伏在地面上、井臺旁,熟悉的殘缺屍體,不是被割去了頭顱就是失去了耳鼻,而讓李遺頓時不能接受的,是兩三具仰面朝天卻被掏空了肚腹的屍首。
所謂的炊煙,不過是院中被支起的一口大鍋,還在咕咕地冒著熱氣,而鍋中之物,李遺根本不敢再細想。
只是一眼,李遺就也回頭乾噦起來。
直到再也吐無可吐,李遺抹抹淚水漣漣的雙眼,艱難地站起身,不顧身後梁泊地呼喚,自顧自走向最近的另一間屋舍,果不其然,李遺在堂屋中看到了兩位死不瞑目的老者,他們被割去了雙耳。
沿著一個方向李遺再度尋了過去,除去幾間明顯沒有人居住的房子,凡是有人跡的屋子,都有累累屍首。
李遺沉默著走回,梁泊也搖搖頭,他也探查了幾間房屋,沒有活口。
看著一口口鐵鍋還在冒熱氣的樣子,兇手顯然才離開不久。
梁泊強忍住噁心道:“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嗎。”
曾經見過類似場景的李遺痛苦地閉上雙眼:“憐人見過的慘狀還少嗎?”
吳家坳,李遺心中最大的結,如出一轍的慘案,兇手呼之欲出。
梁泊破口大罵:“早晚有一天我...”實在找不到合適的詞彙來形容此刻的憤怒,梁泊憤恨地一拳砸向牆壁。
頓時他們二人察覺到不對,拳頭與牆壁接觸的瞬間,沉悶的聲響明顯不對勁,牆壁並不似看起來那樣厚重。
同時,二人都聽到了幾乎細不可聞、卻絕對是人才能發出的聲響。
牆後有人!
二人對視一眼,屏氣凝息進到堂屋裡,並未看見人影。確認了方才擊牆的方位,李遺指指牆角豎著的一個大櫃子,梁犢會意,走過去將櫃子慢慢挪開,櫃子後顯露出一道門來。
兩人對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