筴頹勢漸顯,生死只在須臾之間。
紀竹邊格鬥邊說道:“七王子,止手,我保你周全。”
穆雲垂居然聞聲止手,冷笑道:“朋友,我早說過可以談談,現在你想談了,可是。”他看了一眼德叔的屍體,“我已經不想談了。”
得到喘息之機的王筴抽身回到紀竹身邊,逼退了劉大勇。
砂石地上的劉大勇,岸邊的紀竹王筴,溪水中的穆雲垂。
再次呈現出了這種詭異的對峙格局。
紀竹轉身對穆雲垂抱拳道:“七王子,就擒吧,以我三人對你,你沒有機會的。”
劉大勇怒吼道:“人都死完了你願意出手了!”
紀竹不為所,開口道:“我確是羌騎,憑您的身份,我能擔保您性命無虞。”
穆雲垂端詳著自己的戰刀,反問道:“你是黎家還是符家的?”
紀竹如實回答:“遊標手紀竹,未曾能與二位侯爺謀面。”
穆雲垂似乎是聽到了了不得的笑話,哈哈大笑,捧腹道:“區區卒子,也妄想讓我束手就擒?這潑天的功勞,你怕是吃不下吧。”
他又指向劉大勇:“被區區一都伯追殺數百里已是不堪了,一卒子也來說大話。”
劉大勇沉默不語,紀竹回頭問他:“你早知道他的身份?!卻不上報,區區一標五十人就一路追來?!”
劉大勇對他無半分耐心:“放肆!你是什麼身份?我是都伯,你敢這麼跟我說話?!”
王筴罵道:“狗屁的都伯,就你這樣貪功耽誤大事的,要是在羌騎裡,早拉出去砍了。”
劉大勇聞言大怒:“若是在軍中,你二人連跟我說話都不配!若不是你二人畏戰,何以至此?!”
“我先砍了你!”
李遺終於悄無聲息摸到了近前,大喝一聲將手中一團冒著濃煙的草球甩向劉大勇。
劉大勇當然不會如此輕易中招,鋼刀一拍,那草球四分五裂,帶著未盡的火星四處濺落。
紀竹大喝道:“跑啊!”
李遺卻站在原地不跑不避,手持匕首冷漠地看著怒火中燒的劉大勇。
紀竹王筴頓感無力,劉大勇無處發洩的憤怒終於找到了宣洩口,這少年眼看是要活不成了。
緊盯著穆雲垂動向的王筴開口問道:“竹子?”
與他背身而立的紀竹搖搖頭:“他自己找死,我們回去也能交代,我現在擋不住劉大勇的。”
就在紀竹悲憫的目光中,走出兩步的劉大勇卻突然站定,隨後身子不受控制地搖搖晃晃便栽倒在地。
少年輕聲道:“吸得越多,睡得越快。”
紀竹疑惑道:“你說什麼?”
話音剛落,他竟也是一頭栽倒在地,王筴顧不得驚訝也隨之癱軟在地。
而穆雲垂,來不及反應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便仰面栽倒在溪水中。
李遺揉揉被踹得劇痛的胸口,自語道:“原來是這麼睡的,說睡就睡。”
方才被他扔出的草團裡被他加入了靜息散粉末,就是雙嬸他們中的那款讓人沉睡的毒藥。
靜息散是自己這些天在管城中趁著買藥的功夫買回草藥自己配置的,秘方則是柳青在那布囊中留給他的,李遺也是看了秘方才知道柳青的去向及幾份藥物的名字。
布囊裡一併留下的還有解藥的配方和那名喚烏金的黑黢黢的物件兒的秘方,據柳青信上說,靜息散及解藥都好說,只有那烏金是他磨了自己師傅整整一夜才要來的,一併留給了李遺。
靜息散的弊端就是使用不方便,必須像燃香一樣用煙塵醉人。
只是李遺也沒想到能夠見效這麼快。
而他沒有事自然是提前吞下了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