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重吧。”
李遺摩挲著溫順的馬駒的胸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乾脆深深向穆雲垂鞠了一躬:“你是對我最好的人,如果我做完該做的事情卻沒有死的話,我會去找你的,多謝!”
穆雲垂撓撓頭髮,對李遺突然的申請無所適從,故作瀟灑揮手道:“行啦行啦,正經起來我還不適應了。快走吧。”
李遺第一次單獨騎馬,有樣學樣地蹬上馬鐙,拽緊了韁繩,在星輝下最後凝視著穆雲垂的眼睛。
今日一別,不知何日再見,就兩人天差地別的身份境況而言,此生再不相見也不無可能。
李遺糾結該說些什麼,此刻說什麼又都不恰當。
良久,還是擠出兩個字:“謝謝。”
穆雲垂含笑點頭:“我收下。”
李遺不再拖沓,策馬揚鞭,興奮的馬駒得到方向的指令邁開馬蹄無畏地衝了出去。
穆雲垂在身後不安地囑咐道:“一路小心!,別碰上樑國遊擊!”
一人一馬眨眼間就消失在夜幕中。
辦妥了差事的姜雲又來到他身邊,穆雲垂收起了所有情緒與表情,嚴肅道:“走,我們去散散步!”
十幾戰騎毫不掩飾自己的身形,聲勢浩大地在沂陵城外遊歷一圈,惹出近百梁國遊擊一路追殺,直到燕國先鋒營門外,一潑箭雨揮灑,才將二者分開。
躍下馬背的穆雲垂再次眺望沂陵城頭的方向,哈哈大笑。
無人知道他在笑什麼。
翌日,沂陵城中。
面頰纏滿繃帶的姚文意站在曾關押過李遺、穆雲垂的小院葡萄藤下。
小院裡整齊排列著三具屍體。
姚小侯爺沉默不語,院子中人數眾多卻落針可聞。
沒有人能看得清繃帶下姚文意的表情,姚修武不安地站在一旁,不敢抬頭看自己的大哥,更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姚文意緩緩蹲下替啞奴合上圓睜的雙眼。
姚修武現在身後大氣不敢出,自己兄長的脾氣自己最瞭解。
自己可以和溫文爾雅的姚小侯爺撒嬌耍賴,可以牴觸暴跳如雷的姚少將軍,卻絕對不敢稍微觸犯沉默寡言的姚文意。
是真的會死人的。
直到一個護衛匆匆趕來:“少爺,燕國有使求見。”
姚文意終於開口說話,只是乾淨清爽的的嗓音此刻卻沙啞無比:“不去見英侯,見我做什麼。”
護衛略有遲疑道:“是,是穆七王子派來的。”
姚文意銳利的目光直視過去,護衛小心地呈上一尺見方的木盒:“使者說這是七王子親手所做。”
姚文意用修長白皙的手指撥開木盒的銅鎖,待看清來物,短暫的驚愕後,姚文意竟是發出了駭人的大笑聲,笑得越來越失控,笑得姚修武等人不知所措時。
姚文意戛然而止,從嗓子裡擠出幾個字來:“殺了來人,懸屍城頭。”
姚修武如蒙大赦,不待他人反應,率先衝出院子去尋那使者。
未幾時,只聽得一聲慘叫遠遠傳來。
姚修武竟是急不可耐到在這都督府中痛下殺手。
姚修武手提使者頭顱,淋漓一地血跡,邀功般走回了小院。
只可惜姚文意看也不看他一眼。
姚文意伸手拿出盒中物,那是一面金燦燦的銅面甲。
他用顫抖的雙手小心地覆在自己面上,遮住了沾染血跡的繃帶,將面上的創口進一步深藏。
他用僅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給自己聽:“來日方長,來日方長。”
此一日,本在對峙中的沂陵城大戰突起。
沂陵城頭一具無頭屍體被懸掛起,金甲覆面之人高立城頭,隨手丟下屍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