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知道為什麼我帶回了一個幼童嗎?他的血仇是上天賜予的嗎?他以後要不要報仇?以後他的仇人的子嗣要不要再找他報仇?”
“冤冤相報何時了是一句屁話,可是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到了什麼時候都是不變的道理,就算是你們姚家又怎樣,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擋不住別人就是要報仇!”
“你們胡人佔了天下覺得這天下子民都是你們圈中牛羊,想殺誰就殺誰,想怎麼殺就怎麼殺,那就得記住,殺人者人恆殺之!天下沒有白殺人的道理,絕不會有!”
李遺唾沫紛飛,神情激憤,直抒胸臆。
一連串心裡話說出來,李遺挺直了脖子,死就死,心裡痛快了!
姚文意轉過身來意味深長的盯著他,居然沒有惱怒,笑道:“你說的有道理,我認可。”
“但此刻,殺他,比殺梁犢還重要,不然,我過不去。”
李遺聽出言下之意,梁泊還未被殺?那就是眼下還沒死?
姚文意丟下最後一句話:“胡人?哼,你出門一趟倒是學了不少東西。”
他親自拉開廳屋通往前街的門板,李遺看到自家小屋外翟聞正陪著幾名戎裝之人靜靜等待,翟聞看了一眼屋內那個一如既往失魂落魄的少年,隨後收回了視線。
姚文意此行只帶了寥寥幾騎,按姚萬重的用意絕不會給他如此薄弱的護衛力量,料想應是悉數被派去了石帽寨。
李遺縱然是對梁泊的能力放得下心,卻也實在無法低估姚文意的殺心。
姚文意帶頭翻身上馬,不與任何人言語,一騎絕塵出城而去。
待晨煙散盡,翟聞看也不看李遺一眼轉身就走。
李遺卻跳出門來,大聲喊道:“縣令大人!”
眾目睽睽之下,翟聞置若罔聞步履匆匆離去。
身後的一眾差役也好似沒有聽到一般緊隨其後。
唯有田正一人,遠遠扔來一個錢袋,落在李遺腳邊,不用去看李遺也知道那是兩貫錢,說不得連那二十文零錢也在其中。
這絕對不是田正他良心發現,更不是田正看在姚小侯爺的面子上跟李遺套近乎。
他們這些人物的訊息是何等靈通,大人物的一喜一怒,一顰一笑都是他們主要的鑽營內容,這是悔恨跟李遺扯上了關係,巴不得立馬全部撇清,免得以後李遺一家子呃血濺到自己身上。
李遺喊叫翟聞當然沒有別的事情,只是一腔私憤而已,不管當初的真相如何,李遺認定是翟聞將自家的血案洩露了出去,才引致了這後來的一切禍患。
他真想在這全城百姓面前問保境安民,愛民如子的縣令大人一句:“城門口酒肆賣酒小子去了哪裡? ”
回到小院,李遺關上門,發現小小的五個腦袋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
他故作一副輕鬆的樣子,讓幾個孩子將屋中的狼藉收拾掉,隨後走進後院,雙嬸兒晨起的這會又發了病,面對著牆壁一動不動,不發一言。
李遺收拾出自己所有的金銀財貨,不足三貫的銅錢,還有五顆金豆子,一根以後要交給小默的銀簪子。
他找了塊布帛將所有東西小心翼翼包起來揣進懷裡,便走出了家門,絲毫不在意那不知是以前就跟上還是眼下已經不再掩飾自己身形的尾巴,直直去了梁家酒坊。
梁老爹對他的再次出現絲毫不在意,磕磕旱菸鬥嘿嘿笑迎上來。
李遺開門見山道:“老爹,小院拖欠的租金是您付的嗎?我來給您送錢。”
梁老爹揮手讓他坐下,親自去篩了兩碗酒端來,打趣道:“怎的,出門一趟闊了?”
李遺在恩人面前沒有什麼好掩飾的,拿出一顆金豆子,我想買下那個院子,剩下的都給老爹您。
梁老爹抬眼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