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書意臉色陰沉, 壓著嗓子, 對臺上的姜雨說道:“你為了捍衛你所崇拜和篤信的那個人,可以不惜毀掉自己的前途嗎?”
姜雨還沒說話, 薛嘉怡卻忽然笑著插嘴道:“是啊,跟白老師認個錯,又能怎麼樣呢。白老師用心教導你,那是為了你好。愛斯梅拉是什麼地方, 就算你留在f班, 放眼國內來說, 都算是芭蕾舞界的頭部舞者了,就為了這麼點小事,把自己的前途都丟了,不值當。”
姜雨知道, 薛嘉怡一直不喜歡她, 但是這會兒說的話, 聽起來語氣像是冷嘲熱諷,但是卻句句屬實。
為了一時意氣, 放棄自己這麼久的努力,放棄眼見的光明未來…真的值得嗎?
姜雨得不到答案。
但是她唯一清晰的是, 她沒錯。
也許, 也許成年人應該不分對錯,只看利弊…
但是這個世界上, 總有那麼一些人,再堅持著內心的信念。
也許看起來很蠢,但姜雨就是做不到放棄。
“我沒錯。”她仍舊重複這三個字:“道不同,不相為謀。如果白老師覺得我不適合愛斯梅拉,我可以離開。”
白書意冷冷道:“既然如此…”
“但我仍舊要說,芭蕾舞不應該只有一種模式和規範,舞蹈傳情達意是第一位,技巧在第二位,並且服務於它。”
此言一落,幾位年長的評委老師暗自心驚。
這句話,當年白書意敗落給步檀嫣的終極之戰裡,步檀嫣也曾居高臨下地對白書意說過這句話――
“技巧,永遠服務於肢體的情感。本末倒置,跳不出最美的芭蕾。”
這句話,宛如利刃,叉在白書意心頭多少年。
現在姜雨竟然…又戳到了她的心口痛處。
……
謝淵獨自坐在禮堂的最後一排,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到來。
只有他身邊不遠處的裘厲。
他沒有察覺裘厲一直在打量他,因為他全部的關注焦點,都傾注在了舞臺上的女孩身上。
她說話的語氣、眼底閃動的驕傲、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勇氣…和當年那個為了追他、敢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笑著給他跳舞的小姑娘,一模一樣。
都是那麼的…頭鐵。
不需要再有任何的懷疑,不用做親子鑑定,謝淵可以完全確定,姜雨就是他的女兒,是他和步檀嫣的女兒。
就在謝淵準備起身幫姜雨一把的時候,薛嘉怡忽然開口道:“不必鬧成這樣,姜雨的水平大家有目共睹,書意,如果你真給她一個不及格,恐怕難以服眾。”
白書意冷冷地看著薛嘉怡,她當然知道,薛嘉怡是在給她找臺階下。
在場這麼多學生,如果姜雨真的被她趕出了愛斯梅拉,今後學生該怎麼議論,說愛斯梅拉的首席舞蹈老師,因為跟學生意見不合,濫用權力開除學生?!
若傳出去,她的聲譽就毀了。
“那你有什麼意見?”白書意麵無表情地問薛嘉怡。
薛嘉怡不想讓白書意得逞,於是說道:“既然白老師你不想要她,我b班聽話的學生太多了,有這麼一個叛逆的小丫頭,倒也不錯呢。”
“什麼!”
白書意難以置信地看著她:“你想收她?你不是最討厭…”
“白老師,我這人向來是最公正了,從不以私怨打擊報復。”
白書意看明白了,薛嘉怡就是想和她競爭,如果薛嘉怡真的收了姜雨,未來的比賽,姜雨是鐵定無疑可以幫她拿到獎項,這點毋庸置疑。
誰不想得到好苗子,老師之間的競爭,可不比學生之間少。
她怎麼能能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白